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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那裡找

快樂那裡找

「老師!為什麼內心總無法獲得實質的快樂?快樂到底在那裡?怎樣去尋求呢?」

  開學時有位學生問我這樣一個問題。今天剛好看到民生報上登了一篇影星胡茵夢談及她人生觀的報導。她說:「使她感觸最深的,是她的婚姻,她曾結過婚,也離過婚,深刻體驗到,人的一生如果把快樂架構在別人身上,不論是男、是女,都會發現是一大錯誤,因為全看別人的喜、怒、哀、樂來影響自己,如身邊的人情緒低落,自己也會隨之低落,等於全掌握在別人身上一樣,這樣的人生,實在太不值得了。」她又說:「人生的最終目標,不是到世界上來享受,而是能拋開一切,超越自己。」是的,「快樂是因放下而成就的。」「內在的解脫自由不是因為加上什麼東西,它純粹是因擺脫、放下而成就的。」

  看完了這段,或許你已經瞭解問題的部份癥結與答案在那裡了。一般的人完全把他內心的快樂寄托在外人、外物、外境上。例如一個媽媽可能會說:「要是我那個寶貝兒子身體健康,乖乖聽話,用功讀書,我就快樂了。」一個年青的男孩可能會說:「要是那個漂亮的女孩喜歡我,願意嫁給我,我就快樂了。」也有許多人夢想著:「要是我有幾千萬,買棟別墅加上名牌車子,那就快樂了。」多數的學生也會說:「要是學校不考試,頭髮隨便我們留多長,我就快樂了。」老師們也會說:「要是學生們上課秩序好,考試成績沒問題,我就快樂了。」

  你看!幾乎所有的人都把他們的快樂建築在外邊的人、物、境上。而各位你可曉得不管任何外人、外物、外境都是不可靠的。因為這宇宙間任何事物,分分秒秒都隨著種種因緣在生滅變化。從每個人的心念開始,一再接受外緣的刺激,隨時觀念都會改變,一下子喜歡,一下子就膩了,又不喜歡了。一個漂亮的女孩子昨天可能欣賞你,喜歡你,而今天你可能一句話或一個不當動作便讓她討厭了。她也可能看到另一個更英俊瀟灑有錢的男孩而不理你了,縱使不離開你,有天漂亮會變老變醜,會生病,而且終究也會死亡,你的愛還是失去了。一個可愛的寶寶也可能突然生病離去,長大結婚後可能變成老婆老公的,跟著老婆老公跑而不理你了。學生可能變成不聽話,房子可能會因地震、火災毀掉了,財富也會貶值、會用完、會消失,一切都是不穩的。因此要是你把快樂建築寄託在外境外物外人上是得不到實質快樂的,縱然得到,也是短暫的,必定有失去的時候。

  那實質的快樂那裡去找呢?讓我告訴你吧!「從智慧裡找,往內心深處尋。」所謂「心靜自然涼」,自己本然的純淨心性才是永恒的安穩住處。因此個人認為:

第一、要放鬆自我,自無罣礙。
  一切苦由我而生,我們一直都只在乎自己,困在偏私的「小我」中,因此遇到問題一定只想到我,而無法超然,讓內心充滿了憂慮擔心。因對「自我」的執著太重了,處處為我設想,而與人計較,便會患得患失,隨著順逆之境,憎愛之心自然而生,苦即由之而來。若能多為別人設想,對自己放鬆些,自然寬宏大量,少會斤斤計較,得失之心不起,苦即不生。總之,「我愛」是所有失望和墮落的根源,當我們私心減弱,我們的焦慮便跟著消失。

第二,要知心性空,破除迷執。
  苦為暫有,緣會而生,有生必滅,終會過去。何況苦本無定性,由想而生,不想不苦,愈想愈苦,愈想愈煩惱。人的心靈可以逼得你鑽牛角尖,也可以讓你海闊天空,就看你怎麼個想法。真正的傷害並非來自於外在,恐懼是來自於你自己,你可以不必想太多,而製造出毒素破壞你內心的平衡。往往並非事件本身令人心煩,而是我們主觀認定所加諸於它意義。例如,別人罵我,罵聲生了就滅,罵完就沒了,但我們卻一直將它放在心裡,自己再加油添醋,另加創造。每回想一次,就等於自己再罵自己一次,想五十次就傷害五十次,這完全是自己傷害的。所以別人傷害我一次,我卻因此可以傷害自己五十次,甚至於「陪伴終生」。好比別人射你一箭,我們自己會再射第二、第三,乃至無量支箭,這都是自己加之於自己的。可見苦本不實,妄識而已,有此認識,能忍自安。

  又所有的感覺、想法與情緒都只是心想出來的,而心本身無形、無色、無物,也就是心性本是空的,從空性的心中所產生的任何想法與情緒當然也是空的。當我們認清心的空性後,它們的力量也就隨之消失了。無論心生起怎樣的感覺、思想和情緒,就讓它們生起和消退,像大海的波浪一樣。或像天空的雲彩一班,來了又去。秘訣是不要去理它們,而只要看著它,讓它們流過心,不要在心中流下任何痕跡。

第三,要放下貪染,知足常樂。
  「多欲為苦,生死疲勞從貪欲起,少欲無為,身心自在。」凡事隨緣,不可強求,若能跳脫物質的束縛,就能免於外在的影響,進而得到內在的喜悅。

  若能了知萬事萬物隨緣流轉變遷生滅不實的真相,自然看得開,放得下。放得下則能體會內心深處八風吹不動,寧靜安祥的究竟真樂。經上說靜坐禪修的人,淨化染執之後,得到了初禪的定境「離生喜樂地」之喜樂,世間沒有任何一樣快樂比得上它。進一步二禪「定生喜樂地」、三禪「離喜妙樂地」、四禪「捨念清淨地」,更是凡人所無法想像的清涼解脫自在。你看,這些定境完全由捨、由離、由定而生。要是一個人無法捨離世間的染執,放下那些粗淺、短暫的快感、激情,你就無法享受到這些寧靜清涼自在的喜悅妙樂。

第四,要諸惡莫作,眾善奉行。
  話說回來,大多數人是很難體證到上述無染無求,無得無失的清淨定樂。因此,最少必須諸惡莫作,眾善奉行。因為這是一個感應的世界,人自己去造作種種苦因,結果就自己溺於苦海。平日我們的一言一行,甚至動任何一個心念,無不對我們周遭的人、物、境產生刺激效應。而因這些刺激所產生的反應又形成另一種對自己及其他人、物、境的刺激。就這樣生生不息,循環不已。也就是說,我們對外在的任何刺激終究會回應到我們自己身上。不然你看那些打人的同學,通常不出幾秒鐘馬上就有一拳或一巴掌打在他身上。所以推論的結果是「打人即打己」,「罵人即罵己」,因為「打人者人恒打之」,「罵人者人恒罵之」;相反的「敬人者人恒敬之」,「助人者人恒助之」,怎麼感就怎麼應。知道這樣的因果關係,推及一切,你就知道要怎麼收穫就該怎麼栽了。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我們平常起心動念,一言一行,都在塑造自己的命運。惱害別人與人結惡緣,即是在製造敵人,終會傷害到自己。利益別人,與人結善緣即是在製造朋友,終將利及自己。善待敵人才能化敵為友,等於善待自己。

  最後,讓我再提醒你,「自我愈大,世界愈小。野心越大,自由愈少。」在這個錯綜複雜的刺激與反應的世界中,希望你在每一個時刻,每一個情境都能提起你的理智,產生定力,要看得透,放得下,提得起。不但要讓八風吹不動,而且要給予你的周遭最良好的刺激與努力,這樣你才能回收一份你所嚮往的快樂果實。「若人為善,好運必隨之而生,就好像影子永遠跟隨自身;若人為惡,惡運也必隨著來臨,就好像車輛永遠脫離不了輪跡的跟隨。」更重要的,如果你學會返觀清淨自心本然,保持內心的穩定平和,無論外境、外人如何加諸於你,也沒有辦法讓你痛苦,不是嗎?「凡人除境不除心,聖人除心境即除。」我們沒有辦法完全操控、掌握住外人外物及外境,但可以調和自己的心,讓自己不受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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