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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統集訓班戴笠請神婆授課

軍統集訓班戴笠請神婆授課

  1932年春夏之交,戴笠被蔣介石任命為總司令部特務處處長,從此成為「總裁之最虔誠信徒」。但是知情人,如其部屬王兆槐、劉誌陸,乃至流氓大亨黃金榮、杜月笙等,都揶揄他們的這位上司信服的「總裁」遠比不上他信服的「命相」。在軍統所辦的各種集訓班裏,戴笠均規定要講授命相一類的特殊課程,甚至還特別從山東等地聘請何麻姑、畢善人等神婆神漢來做「輔導員」。
  有一次軍統在中美合作所所在的歌樂山北麓羅家灣修建房屋。戴笠特地找命相先生看風水,畫了圖,標明哪些地方屬「龍脈」,哪些地方不宜建「陽宅」,以避「雷公」和「地神」。誰知一個姓柳的管工未領會旨意,在戴笠去重慶的時候,隨意動起工來。戴笠回來後,見亂了「八卦方寸」,氣怒之下,命人在夜裏殺了這個管工,以作祭門之鬼。
  戴笠住宅所建門樓因遭雷擊而倒。他讓何麻姑卜卦,又令畢善人討陰方,豈知這兩個「術師」沒事找事,合謀後說是地下藏有「詭石」。戴笠忙命工匠挖地三尺,也未見一塊石頭。兩個術師又稱,「不下則上」,必須「三砌三拆」方可「鎮邪壓怪」。戴笠居然依此「命術」,將門樓砌好拆掉,拆掉再砌好,真正拆砌了三次。
  不想兩年後的夏天,下大雨發洪水,門樓還是被衝塌了。戴笠在軍統局本部用過許多「水汪汪」的化名,原因出自他「缺水忌土」的命相,想以此彌補命中不足。這些化名有:漢漢清、汪濤、塗清波、海濤源、沈沛霖、雷雨雯等。他用得最多的化名是「沈沛霖」,因為自取了此名後,他的老胃病就很少發作,甚至罕有傷風頭疼,天天如願,事事順手。
  1944年春節過後,戴笠手下的秘書英渠覺得「沈沛霖」用得過濫過久,便討好主子,建議更名為「洪渺」。戴笠一聽,覺得此名確實比「沈沛霖」含水分更足,不但立即採納,還獎賞了小秘書一支德國造的小左輪手槍。
  還有一次,戴笠和他的美國顧問梅樂斯飲酒作樂。席間梅樂斯問起他本名的出處,戴笠得意洋洋地說:「此乃古人代取之也!」還叫人從書架上翻出一本線裝書,高聲念道:「君乘車,吾戴笠,他日相逢下車揖。君擔簦(古代有柄的笠,類似現在的傘),吾跨馬,他日相逢為君下。」這是戴笠借此標榜自己的風雅。豈知三杯酒下了肚,他得意忘形,說出自己名字的真正由來。
  原來在戴笠出生的那一年,其父在家鄉做關帝會時,被人放了一把火,燒著了堂屋。正巧此刻烏雲驟起,很快下了一場暴雨,才免了橫禍。於是戴笠的父親以為後代的命相不能缺水,便給兒子取名戴笠,以示避陽求水,號也為「雨農」。後來戴笠的弟弟亦隨之取名為「雲霖」。
  迷信便從此接踵而來。因為那場火災是農曆五月十三發生的(傳說五月十三是關帝的生日),戴笠對「十三」這個數字相當敏感,十分忌諱。他出生於1896年農曆八月十三日,卻將生日改為「十四日」。一次戴笠在西安與胡宗南打牌。打到第十二圈時,忽然佯裝肚痛。這位胡大長官還信以為真,找來軍醫診治,戴笠見到軍醫的藥箱上印有「十三」的數字,連忙將他罵走。
  在西安時,戴笠霸佔了楊虎城將軍的軍需長王維之的一幢花園別墅。一天,他去檢查修葺一新的大門,發現門牌是13號,立馬火冒三丈,命人將西安市政局局長肖紹興叫來,劈頭吼道:「誰定的這門牌號碼?」肖紹興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怔了半晌,答道:「主任,您這房子確實應是玄楓橋13號啊!」戴笠又大聲說:「什麼叫確實,什麼是應該,你給我改為甲14號!」
  儘管戴笠如此迷信命相,如此喜歡「水」和忌諱「十三」,但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偏偏死在「水」與「十三」上。1946年3月戴笠去北方巡視,由天津準備起飛回南京時,發覺當天是3月13日,便藉故牙痛難忍,將行期推遲到3月17日。到了3月17日這一天,晴空萬裏,戴笠心情極其好。可沒想到,專機飛抵南京上空時,正值大雨滂沱,雷電交錯,雲層又低,專機竟與地面失去了聯繫。最後專機一頭撞到了南京郊區江寧板橋鎮附近的岱山山腰上。這位命相缺水的軍統大員,其屍體竟在大雨中淋了三天三夜才被找到。
  可笑的是戴笠死後,他的助理秘書袁奇濱翻查皇歷,他不看則罷,一看驚嘆得頭髮要豎立起來。袁奇濱說:「戴主任命相中一生缺水,處處小心,時時謹慎,而悔不該去北方前取了個缺水而又多山的化名『高崇嶽』。」另外,他3月17日啟程,沒考慮到那天正好是農曆二月十三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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