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rence

黃家樹

苦集滅道四諦是佛陀教導當時弟子的最有效方法。佛陀在世時，很多弟子因為聽到四諦法的教導而得解脫。四諦法這樣重要，為何《心經》說：“無苦集滅道”呢？這只是說沒有苦集滅道的實在不變性。如果把四諦法代表佛法，可以說是無佛法，沒有佛法實在不變性。

從緣起說，佛法也是緣起法的其中一法，是佛為救度眾生而說的。佛陀講出種種法來對治我們的貪嗔癡，希望我們清除這些毛病，以得到覺悟。依著佛所教去學，就可以滅除生死流轉的十二個環節，成為覺悟的聖者。

四聖諦，在未覺悟之前非常有用，是無上甚深微妙法；當成為聖者時，四諦法就不需再自用了。就如感冒，吃了藥，病就好了。這藥在病的時候吃是有用的，但今天病好了，難道還須帶著藥到處走嗎？當然不用了。藥在病的時候是有用的，病愈了就可廢。所以，我們就說，沒有藥的實在不變性。

我們不可以固定說某些東西有用還是沒有用。在某個時間，適合我們的，就有用；過了某個時間，已經不需要了，就沒有用。所謂凡聖，世間法，出世間法，都全是如此，都是相對待的法，都不是實在不變的。

《金剛經》說：“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一切法的實性就是這樣。如果問：一切法的本性是怎樣的？我們可以說：一切法以無實性為它的性，一切法並沒有不變的本性。“如夢幻泡影”是在甚麽時候說的呢？是聖者在了悟一切法相依相待，並無實性之後說的。

“無苦集滅道”是很有意思的一句話，這就顯示了佛法的精神。一般宗教都不會說：“我們這本經，大家不要執著，明白後就沒有用的了。”只有佛陀講因緣法，才會叫信者不要執著他所教的，如果佛陀一邊說因緣法，一邊說：“我這一套說法是最好的，是實法，大家無論是凡是聖千萬不要扔掉它，豈不自語相違？佛陀看到世間的真相，如實地告訴我們，還要我們連佛所講的，最後也不要執著，佛教的正智慧，於此顯露無遺，這和阿含筏喻法的道理是互相呼應的。

中阿含經卷第54大品阿梨吒經第九

我為汝等長夜說筏喻法。欲令棄捨。不欲令受故。云何我為汝等長夜說筏喻法。欲令棄捨。不欲令受。

猶如山水甚深極廣。長流駛疾。多有所漂。其中無舡。亦無橋梁。或有人來。而於彼岸有事欲度。彼求度時。而作是念。今此山水甚深極廣。

長流駛疾。多有所漂。其中無舡亦無橋梁而可度者。我於彼岸有事欲度。

當以何方便。令我安隱至彼岸耶。復作是念。我今寧可於此岸邊收聚草木。縛作椑筏。乘之而度。彼便岸邊收聚草木。縛作椑筏。乘之而度。安隱至彼。便作是念。今我此筏多有所益。乘此筏已。令我安隱。從彼岸來。度至此岸。

我今寧可以著右肩或頭戴去。彼便以筏著右肩上或頭戴去。於意云何。彼作如是竟。能為筏有所益耶。

時。諸比丘答曰。不也。世尊告曰。

彼人云何為筏所作能有益耶。彼人作是念。今我此筏多有所益。乘此筏已。令我安隱。從彼岸來。度至此岸。我今寧可更以此筏還著水中。或著岸邊而捨去耶。

彼人便以此筏還著水中。或著岸邊捨之而去。於意云何。彼作如是。為筏所作能有益耶。

時。諸比丘答曰。益也。世尊告曰。如是。我為汝等長夜說筏喻法。欲令棄捨。不欲令受。若汝等知我長夜說筏喻法者。當以捨是法。況非法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