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鬼迷心竅46~50

skinjo 2010-5-2 01:23

鬼迷心竅46~50

第四十六章
  通往精靈界的隧道雖然幽暗,但是尚且有些光亮,在妖皇看來,影響並不大,可是為何如來要說得那麼慎重呢?
  忽然眼前閃現一道熾烈的白光,待妖皇的眼睛逐漸適應,便看見一間熟悉的房間,是她和紫星曾經一起生活的地方。紫星正背對著她忙碌著。
  妖皇喉頭梗咽,說不出話來,經歷那麼多後,又看見紫星熟悉的身影,她的心情非常複雜,她好想衝過去一把抱住紫星,將她護在自己懷裡,就這樣一輩子。
  「鬟,你回來了。」紫星轉身看見站在身邊的妖皇,乖巧的笑了起來。
  「紫星。」妖皇嚅囁著。
  「鬟,為什麼啥站著,快過來。」紫星依然站在那裡,對著她微笑,那笑容,自己真的好久沒有見過了。
  妖皇定住身,沒有動,只是死死的盯著紫星的臉。
  「鬟,你為什麼不過來?」
  「……」
  「鬟,你討厭我了嗎?」
  「……」怎麼會討厭你,我只是討厭我自己而已。
  「鬟,你真的不喜歡我了。」
  「……」不是。
  「鬟。」紫星退後兩步,「既然你不喜歡我了,那我就不能留在你身邊了,可是我又沒有地方可去。」
  「……」紫星,不是那樣的。
  「鬟,我為你開花吧,最美的一次,為你,好不好。」紫星的身影逐漸淡去。
  風鬟差點就控制不住自己衝上去抱住紫星,說她好想她,好愛她,以後都不要她再開花了。
  但下意識的撫摸的懷中的那株枯枝,讓妖皇猛然驚醒,那不是紫星,真正的紫星已經為自己開過花,現在正毫無生機的躺在自己懷裡,眼前的,不過是自己的幻象,要是剛才自己真的衝過去,就要走回頭路了。
  妖皇退後一步,幻象就完全消失了,她又站在了那個幽暗的通道內,剛才,只是一場夢而已。
  妖皇長舒一口氣,摸了摸額頭上的冷汗,又攥緊了手裡的那截枯枝。紫星,還好你在這裡陪著我。
  收拾了心情繼續朝通道深處走去,她終於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即使找到精靈界的入口,也無法進入了,這通道根本就是個可怕的陷阱,心魔太重甚至會永遠陷在裡面。想想就憋悶,該死的如來,怎麼不提醒她小心幻象,肯定是故意的。
  好在再往後似乎就沒有什麼陷阱了,一路很順利的到達精靈界。
  精靈界的一草一木都是有生命的小精靈,妖皇小心翼翼的避開那些小生命,雖然精靈界很美,比她的妖界還要像個花園,簡直就是個童話世界,可是她現在是無心欣賞,得盡快找到精靈王,以紫星這樣的情況,非精靈王親自醫治不可。只不過在這裡連大聲說話都有些不忍心了,怎麼可能出聲喚出精靈王,只好用念力探去,發現精靈界生靈眾多,一片清明,要在這裡面找到精靈王的氣息還真不容易。
  突然一個長著一對翅膀的像只小天使的的精靈在妖皇的腳邊輕輕的拉扯她的裙角。
  妖皇彎下腰,看著對方,原來是一隻還不太會飛的剛出生沒多久的小花精,頓時有了親切感,因為那氣息和紫星有點類似,只是精靈一出生就具備目力所及的形態,而不像妖,需要後天的修煉。
  「找我有事?」妖皇微笑的看著眼前的小不點。
  「她,受傷了。」小精靈指著妖皇懷裡的紫星。
  「是呀,所以要找精靈王救她。」妖皇心裡忽然有了希望,這個小精靈只說紫星受傷了,說明紫星還有生命的氣息,以精靈界的醫術,就要還有氣息,他們一定能救活。
  「可是王在救治另一個人,已經好多天了。」小精靈展開翅膀飛到妖皇肩膀上,「不過我可以帶你去見她。」
  「謝謝你,小傢伙。」妖皇站起身,側頭看看自己肩膀上的小花精,「為什麼幫我?」
  「因為你看起來很傷心,在這裡的精靈都很快樂,所以不希望看見有人難過。」小花精歪著腦袋沉思。
  妖皇只是淡淡一笑,沒想到自己的心思這麼容易被精靈看穿,也只有最純淨的心靈才能透視一切吧。自己從來都是去揣測別人的內心,包括對紫星也是這樣,卻忘記了用最簡單的目光去看身邊的每一個人,如果單純的用心去感受,又怎會到如此田地呢。
  「精靈王救治的是什麼人?」傷這麼重,不知道是誰送來精靈界的。
  「王前幾日出了精靈一趟,回來就帶了一個傷的很重的人回來,不知道是誰,可是王在救她,已經幾天沒有出現了。」小花精可能是不習慣坐在妖皇的肩膀上,又展開翅膀飛在妖皇的眼前,「跟著我走吧,不過小心點腳下。」
  「嗯。」妖皇微微點頭,同時也在疑惑精靈王親自帶回來的人是誰。
  妖皇跟著小花精的身後,來到一座宮殿面前,妖皇抬眼望去,這宮殿的豪華程度一點也不遜色於她妖界的宮殿,不愧是大精靈王住的地方。
  「好了,我就送到這裡,王在治療病人的時候不喜歡人去打擾,希望你懷裡的曇花早日康復。」小花精上下盤旋了一陣,「她對你很重要吧,能克服心魔來這裡。」說完就飛走了。
  妖皇將懷裡的紫星又細細的摩挲了一陣,才往宮殿的台階上走去。剛走到大殿的正門,還沒伸手去敲,門就自動打開了。
  「沒想到妖皇也會親自來我們精靈界。」這時一個容貌艷麗,卻辯不出男女的人走了,出來,只見他身著一身淺藍色長衫,衣服上紋有很多水色的花紋,還有一些精靈族語言構成的圖騰,雖然是清麗淡雅的衣服,可是還是無法遮掩對方由內而外散發的妖艷,只是這樣的妖艷卻給人一種平靜清雅的感覺,並不會讓人產生慾望,僅僅只是遠遠的欣賞。
  僅憑對方散發出來的氣息,妖皇便可以斷定,對方就是億萬年來自己唯一不曾見過的精靈王,恆。同時妖皇也非常震撼,她向來對自己的美貌十分有信心,但眼前這個人,卻集嫵媚,淡雅,不羈,脫俗於一身,且又那樣的協調,美的簡直讓妖皇也有些汗顏。
  「精靈王,恆。」妖皇出口詢問。
  「正是。」對方報以妖皇淡淡一笑,「我精靈界與妖界本就類似,不過卻從未有所接觸,早聞妖皇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那是因為你精靈界太過避世了,我才要對精靈王甘拜下風,頭一次見到有你這般氣質的人物。」妖皇也報以和善的微笑,精靈法力雖然低微,但眼前這個精靈王絕對是強大的,否則無法支撐這個世外桃源,無法保護這一界的弱小精靈。
  「妖皇何須與我客氣,你來,便是為了這懷裡的一株曇花吧。」精靈王目光定在妖皇緊握在懷的紫星。
  「是,實不相瞞,為了她,我已經去過佛界,可是他們說,只有你精靈界才有可能救活她。」妖皇取出枯枝遞到精靈王的手中。
  「救活她並不難,但是你是否想她恢復人身?可她千年的功力散盡,即便變回曇花,也必須重頭來過,妖皇為了她竟然願意委屈自己去佛界,還不辭勞苦來我這精靈界,想必也是拿了很大的代價與佛界交換吧,這株曇花對你定然非常重要。」精靈王看著妖皇悠悠的開口。
  「無論如何,總比現在這樣要好,不就幾千年麼,我等她,等她重新有了靈識,重新長出肉身。」妖皇雖然心中萬般不願,可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如今的紫星,哪怕只是一朵花,只要她不離開自己,就該滿足了,過多的奢求只會讓自己失去的更多。
  「我一直以為妖皇不會喜歡一個人,沒想到……」精靈王聽妖皇這麼說,還真有些詫異。
  「這種事,誰知道呢。」妖皇苦笑。
  「隨我來吧。」精靈王領著妖皇來到宮殿內室,指著一個水晶做成的花盆說,「把她放進去吧。」
  妖皇依言將手中那截枯枝放進花盆中,精靈王走過去,雙手展開,口中輕輕的吟誦起精靈國的聖歌,那輕揚悠遠的歌聲讓妖皇不覺恍了神,如此平靜安逸的生活,一直是紫星想過的生活呀,自己真的就沒辦法給她嗎?
  歌聲中,精靈王將精靈國獨有的福祉加注在紫星的身上,一層淡淡的像絨毛般的微光掃過,精靈王將精靈界的聖露灑了上去。妖皇一眨不眨著眼睛的看著紫星,逐漸的,那枯萎的花枝逐漸恢復了生機,枯黃轉為翠綠,淡薄的花瓣也恢復了豐潤,紫星活了。
  「妖皇,我沒想到你將昀送給了她,她保留有一部分的魂識,所以現在即便她是花,可是已經有了意識,你試著叫她,她應該記得你。」精靈王也一臉驚喜,想不到這株曇花的生命力這麼強,看來真的是看起來最脆弱的人反而最堅強。
  「紫星,紫星,還認得我嗎?」妖皇彎下腰看著那朵在風中輕輕搖曳的花骨朵,用手指輕輕的碰了碰。
  白色的花朵隨著風沙沙的搖晃著。
  「她認得我,她還認得我。」妖皇開心極了了,忽然間笑得像個孩子,讓精靈王也楞了一下,這一株小小的曇花竟有如此魅力,讓一個習慣了冷漠的人會露出這般純真的笑容,「恆,她真的還有意識。」
  「那是因為她愛你至深,所以即便是最後殘留的那點魂識,依然記得你。」精靈王歎口氣,還從未見過如此執著的一對,卻還要將對方傷成這樣。
  妖皇聽了心裡一痛:「紫星,對不起,你快點好起來,我有好多話要跟你說。」
  水晶盆裡的紫星依舊只是沙沙的作響,花尖處還凝結了一滴露水,妖皇用手指接過露水,輕輕含在口中,是鹹的。
  「紫星,這是你的淚嗎。」妖皇心裡好疼,她的紫星,現在只是一朵花,儘管有意識,卻不能言不能語,甚至不能表達自己的任何情感,但是卻懂得流淚,她好像將她抱在懷裡呵護。因為那淚,是為自己而流的,從來她的紫星都那麼善良,從來都只為她去著想。
  妖皇眼眶紅紅的看著紫星:「紫星,你什麼時候能康復?」
  「妖皇,你這樣也沒有用,她本身就是一個奇跡了,或許還有第二個奇跡,希望有一日她可以重新長出肉身,你要有希望才是。」精靈王從來沒見過哪一界的王會像妖皇這樣,有著這樣悲傷的眼神,記得以前,即便是遠遠的看見她,也是一副天地都不曾在我眼中的狂傲,可如今,卻能為了這小小的一朵花,這般患得患失,想來,妖皇其實是善良的,只不過未曾遇到合適的人而已。
  
第四十七章
  神界!
  「破日。」耀月猶豫的看著歐陽破日,要下去嗎?又不清楚對方的底細。
  「都走到這一步了,沒理由不下去是不是?管他是神是鬼,神帝我們都不怕,還怕他,走。」歐陽破日拉著耀月的手對剛才說話的聲音道,「你要見我們,可總該給條路到你面前吧。」
  「你們在地四面牆的中間找到一個太極形狀的符號,按下去,自然就可以到達第二層了。」那個聲音提示著。
  歐陽破日與紫星二人按照致使真的在第四面牆的中間找到了他所說的圖案,耀月伸手按下,只聽地面嘩啦啦的響起石板和地面相互摩擦的聲音,而後第四面牆緩緩移動像旁邊錯開了去,一間較為寬敞類似臥室的地方出現在二人眼前,可是依然沒有見到和她們說話的人。
  左邊是個臥榻右邊才是真正的床,按照擺飾,應該是個女子的房間。歐陽破日和耀月疑惑的對望一眼,這時,聲音再次響起。
  「臥榻上有一隻龍頭,龍頭的嘴裡含著一顆龍珠,你們把龍珠向下按。」
  歐陽破日在過去一看,臥榻中間放著一張小桌子,桌子上果然伸出一顆精巧的金色小龍,用手放進龍的嘴裡,稍一用力,臥榻上就向下陷了一個洞,果然是往下通的一個通道。
  「走吧。」歐陽破日回頭對耀月道。
  「嗯。」耀月點點頭,現在看來,也沒有什麼退路可走了。
  通道沒有台階,而是像一口井一樣直接通往底部,從上面往下看很深,看不見底。歐陽破日摟住耀月的腰,縱身往下一跳,雖然是片刻工夫,但也足以感受到這個洞很深,二人穩穩的落地。
  「破日,這第二層好深。」
  「嗯,前面有光亮,過去看看。」二人循著光源向前走。
  直到又走近一間明亮的房間,和第一間一樣,房裡沒有什麼擺設,空蕩蕩的。
  「喂,你到底在哪,莫不是那我們開心吧。」歐陽破日四下張望,發現並沒有人影,也沒有什麼可以藏匿人的地方。
  「小傢伙眼神不好,我就在你的眼前。」
  「啊?」歐陽破愣住了。
  「破日。」耀月拉一拉歐陽破日的袖子,指一指牆壁上的黑影,「是不是他?」
  「哈哈,你們終於看到我了。」黑影動了動,果然讓二人看得更清楚,可以清晰的辨出那是一個人的輪廓。
  「你是誰?」歐陽破日問出了心裡一直存在的疑惑。
  「有興趣聽一個故事嗎?」黑影沒有正面回答歐陽破日的問題。
  可是,歐陽破日卻知道這個故事不會短,便拉著耀月坐腿坐在地上:「當然有,不過要看你這個故事夠不夠精彩。」
  「這個故事很長,精不精彩要由你自己評斷,可是你們來這裡,遇到我,卻是冥冥中便已有的安排。」黑影也學著歐陽破日與耀月,盤腿坐下,只是一個鎖在強腳的黑影,怎麼看都讓人覺得彆扭。
  「傳說,好早很早以前,也就是金色神母生下僵祖和虛無之神以後的那段時間,世界並沒有人類,也沒有眾多的生靈。僵祖因為金色神母的告誡,所以並不能參與後來虛無之神創世的過程中去。因此,眾生的創生沒有殭屍的介入,失去了這樣一環,所以殭屍被排斥在三道六界眾生之外,天地人無處容身,這便是你歐陽破日,你們殭屍一族為何億萬年來都不得安寧的根源,一方面,眾生無法參透循環與永生的關係,瞭解生命的真諦,即輪迴,在輪迴中達到永生;另一方面,則是因為眾生認為殭屍並沒有為這個世界的創造貢獻力量,沒有資格去享受這個世界的一切美好。」黑影頓了頓,看著歐陽破日。
  歐陽破日聳一聳肩:「真正的原因是他們害怕自己的勞動果實被搶走,永生的殭屍有大把的時間去算計他們,不是嗎?」
  「呵呵,怎樣都好,原因已經不那麼重要了,追根究底又有什麼意義,金色神母與僵祖說的話誰都不會知道是什麼,所以我們只要知道結果,就是殭屍已經成為所有眾生的公敵。」黑影淡淡一笑,接著說,「虛無之神其實並不是神,但我們無法給他做一個歸類,因為他是虛幻的,抓不著摸不透的,所以,我們大家都叫他虛無之神,虛無就是有或者沒有。」
  「又或者是生或者死。」耀月插嘴道。
  「是呀,能悟到的人又有幾多呢,虛無創造的第一個神叫幽,是一個女子,第二個神叫易,後來易做了神界的神帝,而幽,則成為神界最大的祭司。」黑影咳了兩聲,似乎有些不舒服。
  「神界也需要祭司?」耀月好奇的問。
  「當然,即便是神,也躲不過天道輪迴,天之大,天道之大,萬物運轉其中,又豈是任何一個眾生所能左右的,天地一個循環,天道一個循環,眾生一個循環,這些都不是任何人阻擋的,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只需一個小小的改變,命運的輪盤便會改變它的方向。而神界祭司的職能,便是探尋天道的變化,以便神能更好的庇佑眾生。」
  「所以實際來講,祭司是不是比神帝大?」歐陽破日托著下巴問。
  「是也不是,祭司是獨立的職責,為神帝服務,卻不受神帝管轄,因為在輩分上來講,祭司其實是先於神帝出生的。」
  「可是,我從來沒聽說過神界有什麼祭司呀。」耀月問出了自己心裡的疑問。
  「那是因為幽,神界唯一的祭司,傳說中的第一個神,已經死了。」
  「啊!」耀月和歐陽破日都發出了一聲難以控制的驚訝。
  「幽是神界的祭司,也是掌管刑法的神,但凡犯了錯的罪神,都是由幽去審判,如果罪孽深重的,便要上滅神柱,其實滅神柱原本是幽作祭祀,接引天道的指示的法器。因為威力十分強大,所以也是刑具,但是在幽做祭司期間,只用過一次,斬殺一個罪神。直到幽死後,才成為真正的刑具,陸續斬殺了好幾個罪神。」黑影似乎料到了二人的反應,不疾不徐的解釋道,「幽是個溫柔善良而又高貴的祭司,在她執掌祭祀工作期間,幾乎沒有人有提出過異議。而她唯一被迫不得不殺的罪神,就是伐惡。」
  「啊!」歐陽破日和耀月驚訝的幾乎跳起來。
  「喂,越說越離譜,如果伐惡是罪神,那為什麼他還是神帝?」歐陽破日莫名其妙的問,「還有,你究竟是誰?」
  「耐心聽我說完,你們就什麼都明白了……」黑影終於開始了他真正的故事。
  第一位神優雅而美麗,虛無之神將她命名為幽,作為神界的祭司,她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過善良,而好在神界也算是個清淨之所,神大多都是善良的,為守護眾生而存在的。神帝易是第二個神,和幽共同管理著神界。
  幾乎在神界創建的同時,妖魔界,冥界,人界,修羅界,精靈界,佛界等諸多生靈都誕生於世,而虛無之神選擇了最脆弱的人界作為各界的連接點,希望眾生有愛,都去呵護他。
  眾生排斥殭屍,但雙方卻相安無事,畢竟沒有發生過大的矛盾。
  有一個神,他的出現,打破了這些平衡,他叫戎睿,戎睿不甘於自己的生命會出現盡頭,儘管有著長於凡人許多倍的壽命,可是他依然不甘心,想要擺脫輪迴,想要當上神帝,他應該是神族裡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這麼有野心的神。
  他曾去找僵祖,但不知在僵祖那裡遇到了什麼,回來後性情大變,似乎受了極大的打擊。之後便瘋狂的報復殭屍,挑撥殭屍與眾生的關係,並唆使神帝會同其它各界與殭屍產生了一場驚天的戰鬥。那場戰鬥何其慘烈,人界被毀,各界都受到了重創,而妖魔界也分裂成為了妖界和魔界。僵界的第二代殭屍也由十隻變成了一隻,就是歐陽破日的父親魔焰。
  後來神界才發現那是受了戎睿的嗦擺,作為神隨意挑起戰爭,讓眾生受到如此大的創傷,那便是大罪,不可恕的大罪。神帝在那次戰鬥中也受了重創,沒有力量將戎睿治罪,戎睿被幾個上古大神捉住後,便被綁在了現在的滅神柱上,請求大祭司幽掌刑。
  可是令人意外的是,幽的生性太過善良,又或者是戎睿太會偽裝,在上刑的時候,幽竟然手下留情了,這一留情當真鑄成大錯。眾神皆認為滅神柱下無神可活,但戎睿卻留了一縷魂魄。大祭司幽本打算將這縷魂魄送去投胎,無奈人界被毀,所以只得暫時擱置在神界。卻未曾想到戎睿在祭台吸收了大量的神界的靈氣精華,以及偷取了幽獨有的靈氣,戎睿逐漸將自己的魂魄豐滿了起來,重新長起了三魂七魄。
  神帝易受了重傷,養傷養了很久,期間一直是祭司幽去親自照顧的,所以這是使得幽沒有精力注意到戎睿的變化。
  而且那時候神帝與祭司幽產生了感情,二人陷在愛情的甜蜜中,全然忘記了危險的靠近,戎睿利用長成的三魂七魄,偷了祭司的神器,趁著幽幫神帝療傷的關口,殺死了祭司幽,而後奪去了神帝的肉身,並將神帝最後一抹意識困鎖在祭司幽的房間裡,也就是這間,當年大祭司幽幫神帝療傷的地方,更是幽香消玉殞的地方,因為只有這裡才能讓他永久的流連,無法離去。
  戎睿佔據了易的身體,得到了他和幽的大部分力量,然後成為了新的神帝,伐惡。神界沒有人知道,其實他就是那個早該死去的罪神戎睿。
  直到後來女媧再次造出新的人類,人界才慢慢恢復繁榮。
  
第四十八章
  僵神第二次大戰,也是由伐惡挑起的,其實,所謂殭屍生子威脅到各界也只是個幌子,眾人都知道殭屍生子何其困難,僵王能和人類女子誕下歐陽破日,並非易事,興許在殭屍中也是空前而絕後的。
  其根本原因,卻是歐陽破日的母親服下了僵王送給幽的一枚紫晶石,這枚紫晶石從天地之初便誕生了,有著孕育新生的能力,普通人類服下,還可以像殭屍一樣享受永生,起初僵王並不知道紫晶石能讓人類懷上殭屍的孩子,可是看見剛出生的歐陽破日那雙湛紫色的眼眸,便瞭然於胸了。但對外,僵王隱瞞了這個秘密。畢竟紫晶石是神界大祭司幽在臨死前交給他的,她說那是她剛成為神的時候,有幸見到了四處雲遊不問世事的僵祖,僵祖臨分別前贈送於她,興許日後對她有所幫助。紫晶石認主,非常有靈性,所以幽一直是貼身佩戴著的。
  而在戎睿偷襲幽的同時,紫晶石奮力將幽的魂識帶了出去,送到了僵王的手裡。
  所以此事後來被伐惡知道,他懼怕出生的新的殭屍是幽的重生,那樣,她便是天地間唯一能制服他的人,況且她竟然還有著殭屍的可怕的身體,從一出生便有著殭屍的力量。
  所以伐惡再次挑起了殭屍和眾生的戰鬥,這是距離最近的一次戰鬥了,也是大多數人所熟知的戰鬥。
  ……
  歐陽破日與耀月聽完這個故事沉默了很久。
  半晌,歐陽破日才開口:「所以,你是那個神帝易的影子?」
  「是。」
  「那破日是那個祭司幽的重生?」耀月也有些迷糊,似乎還有什麼沒有解開。
  「她不是,她只是幽佩戴的那塊紫晶石所化,但也不全然是了,因為她有了人的意識,殭屍的身體。現在是個獨立的個體。」易回答。
  「那幽有沒有重生?」歐陽破日心裡預感不好,所以問話的聲音竟然有些抖。
  「紫晶石對幽有天生的感應,幽的魂魄被僵王送去輪迴了,因為魂魄受損,所以必須經歷一定次數的輪迴,慢慢在重生中修復,這也是她隱藏自己不被伐惡找出來的最好的方法。無數的輪迴裡,只有紫晶石能找到她。」
  歐陽破日握緊耀月的手,盯著牆壁上的影子:「你說我能找到她?」
  易笑了幾聲,才開口道:「其實,你們早就有感應不是嗎?」轉頭又看著耀月,「幽,你在慢慢恢復記憶不是嗎?你對這裡的感應,你對滅神柱的親切感你都無法忽略吧,你內心深處的最遠古的痛,你想起來了吧,我這裡,和你一樣,可是,我痛了億萬年。」牆壁上神帝的黑影捂著自己的胸口,劇烈的抖動。
  「易。」
  耀月的呼喚讓歐陽破日感到陌生,為什麼自己天生對她有好感,喜歡她,原來是因為自己是她的紫晶石,每日感受她的氣息,那麼久那麼久,久到沒有人可以算的清楚時間。可是現在這個自己最愛的人,慢慢的想起了前世的愛人,她以為是她,可,到最後自己只是一場笑話,不是自己。
  耀月沒有注意到歐陽破日的臉色,而是擔憂的看著牆壁上的前任神帝:「你勉強支持這麼多年,已經很虛弱了,不要再這麼激動。」
  「幽,你想起來我了?」易的聲音裡透露著狂喜,興奮。
  「嗯,從你叫我幽的那一刻,好多好多,都想起來了,我沒有想到伐惡會囚禁你這麼久。你還一直暗中保護我,將所有的危險都引開。」耀月的手撫上牆壁,與易的手慢慢疊合。
  「因為伐惡害怕,他怕你,當初你跑了,他就知道你總有一日你會回去找他,所以他囚禁我,不停的逼問我你的下落。幽,你看,冥冥之中都有安排,你回來了。」
  歐陽破日雙眼泛酸,自己真不該帶耀月來這裡,看著兩人這般心意互通,自己全然成了一個多餘的,如果說誰愛得更深一些,自己怎麼也比不上眼前這個前任神帝,她們相互愛戀了千萬年,生死不離,而自己,怎麼算,也僅僅是兩世的情緣。真可笑啊。
  自己說白了就是個替死鬼,伐惡一直以為要找的大祭司幽的轉世是自己,拼了命的要殺自己,可實際上卻是原本看上去最不起眼的小鬼,現在的耀月。難怪自己的眼睛會是紫色的,原來是紫晶石孕育出來的孩子,現在一切的真相都大白了,其實在所有的命運輪環中,自己只是一個配角,一個助力,一枚棋子,一個替代品,眼前的耀月和前任神帝才是真正的一對。為耀月做任何事歐陽破日都不會後悔,但是現在這樣,她覺得好不甘心,又無力去做什麼,看著耀月和易兩人,歐陽破日就覺得胸口悶的慌,像被無數荊棘劃過一樣,疼痛一波一波的襲來,一次比一次強烈,嘴巴裡都是腥甜。歐陽破日努力按了按自己的胸口,絕不能在他們面前失態。
  「那你可有辦法對付伐惡?照你這麼說,他有了你和幽……」歐陽破日看看耀月,才有繼續,「的力量,本身就是不好對付的人。何況現在他還是現任的神帝,統領十萬神兵,你認為有誰可以阻擋他?」
  耀月這時轉身才注意到歐陽破日的臉色已經很難看,剛才被一時湧上心頭的記憶攪亂了心神,可現在看見歐陽破日這樣,自己真的很心痛,她清楚的知道這些年來,易一直引導著伐惡把目標轉移到歐陽破日身上,無端端的,她為自己承擔了那麼多,從她的前世開始就是那個一隻貼在自己胸口溫暖著自己的紫晶石。
  誰都不知道,因為幽是第一個神,虛無之神在創造自己的時候,讓她落下了心寒體寒的毛病,後來是虛無之神求僵祖幫忙,僵祖給了這顆紫晶石緩解自己身體的不適,心口過於陰寒的體制。這也是為什麼第一個神沒有當上神帝的緣故,因為身體是殘缺的。所以在很久遠的時候自己便與這顆紫晶石相依為命,生命中貼的最近的嚴格算起來,其實是她。只是,誰曾想過,現在那顆紫晶石長大了,還成為了一界之王,更成為了轉世後自己生命裡最重要的人,從一開始到現在,她都一步一步的跟著自己的腳印,追著自己,守護著自己,毫無保留,可是剛才看她的眼神裡,分明透露著絕望,失落,無助,甚至可以感覺到她的放棄。
  「破日。」耀月輕呼了一聲她的名字。
  歐陽破日慘淡一笑,看著朝前向她走來的耀月不著痕跡的向後退了一步,拉開不大不小的距離,但二人的眼睛卻緊緊的鎖住了對方。
  耀月已經不是我養的那隻小鬼了,而我一直都是她收藏的紫晶石,原來,世事真的這麼難料,上天也喜歡跟她歐陽破日開玩笑。
  「十萬神兵雖然直接受神帝的控制,可是輕易不能離開神界,而伐惡,你是除了僵祖外,唯一擁有金色眸子的殭屍,雖然不一定能夠打敗他,但足以和他對抗,只要幽的神力恢復,那便可以用滅神柱在一次消滅他了。」黑影緩緩的說道,「只要伐惡一死,我就不用再困在這裡,就自由了。」
  「所以現在和伐惡硬碰硬是唯一的辦法嗎?」歐陽破日將視線轉移到牆壁上。
  「易,現在所有的人還當破日是殺死冥王的兇手,她只要一露面就會被所有人圍剿。」
  「可是現在有別的辦法嗎?我所能做的只有告訴你們真相,還有,只有幽的力量甦醒,滅神柱才會聽耀月號令,現在,滅神柱只是一根毫無靈識的武器,雖然伐惡已經借了滅神柱的力量一次,可是他根本不知道滅神柱的力量之源是大祭司幽。」易在牆壁上來回踱著步子,讓歐陽破日怎麼看都覺得不舒服,一個黑影在牆壁上自己散步,任誰看了都不會舒服吧。
  「易,我和破日先回去了,看看能不能找到失蹤的冥王,再想辦法對付伐惡,在這裡我們不能久留,否則會被其他的神察覺到我們的氣息。」耀月明知道歐陽破日在躲她,可是依然走到她身邊,拉著歐陽破日的手,「破日,有什麼事,還是先回去再說吧。」
  歐陽破日點點頭,什麼時候自己變得這般任性無理要耀月反過來哄她了?
  二人轉身剛要走,易又叫住了歐陽破日。
  「破日。」
  「還有什麼事?」
  「我知道幽現在和你一起,也知道你心裡恨我利用你,總之,你別怪她,她什麼都不知道。」
  「……」歐陽破日沒說話,而是輕輕掙脫了耀月的手,一個人走在前面,她現在不敢面對著耀月,她怕,怕耀月看見她眼裡的淚水,明明好不容易忍住了,可是因為那個易的一句話。
  她怎麼可能去怪耀月,她甚至可以為了耀月去死,但她覺得好不甘心,原來自己真的這麼沒用,以為擁有了,卻始終是一場空。
  二人一聲不吭的朝第二層走,直到走到剛才下來的通道口,歐陽破日微微仰頭,想想剛才自己還是歡天喜地的抱著耀月跳下來的,一轉眼,耀月變成了幽,自己變成了一塊破石頭,從此要和耀月分開。
  歐陽破日用力擦了一擦眼睛,把手向後伸去:「我帶你上去。」
  耀月淡淡一笑,輕輕的把手搭在歐陽破日的手心,甚至可以感覺到她手心在微微的顫抖。歐陽破日在耀月的手放上來的那一刻楞了一下,然後直接托住耀月的胳膊躍了上去。
  二人很快來到滅神柱下,歐陽破日抬頭看了看:「耀月,這就是你以前使用的法器嗎?」
  「嗯,一開始我就覺得好熟悉,原來它真的和我有關係。」耀月的手撫摸著滅神柱,「等我恢復了力量,我一定不會在讓你孤零零的留在這裡了。」
  歐陽破日聽了耀月的話心中一酸,以後所有的人都不會孤零零的了,除了她歐陽破日。
  「耀月,快點回去吧,我感覺有幾股念力探了過來。」
  「嗯,好……」
 
第四十九章
  
  出了神界,歐陽破日總算長舒了一口氣,幸虧沒被發現,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忽然間發現耀月還被她緊緊的抱在懷裡,嚇得忙將對方放開,原本一個簡單的擁抱,如今也變得這麼困難。歐陽破日心中苦悶酸澀,可她從來不會去勉強耀月。這次,也一樣。
  耀月知道神界口也不能多作停留,並沒有去追究歐陽破日將她放開的事,而是拉著歐陽破日迅速朝臨滄洞飛去,一切等二人安定下來再說吧,現在這樣只會越弄越糟。
  「破日。」一回臨滄洞,歐陽破日便以要盡早恢復靈力為由,避開耀月。
  「有什麼事?」歐陽破日像往常一樣,對著她微笑。
  「我有話和你說。」
  「可是我現在不想說。」
  「破日,逃避不是辦法。」耀月第一次發現歐陽破日還有這麼小孩子的一面,倔強任性,而且只知道逃避。
  「那我能怎麼樣?」歐陽破日抽抽鼻子,「我說過,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能一眼認出你,無論你忘記我多少次,我都能再讓你愛上我,可是,現在是你的心裡早就有了別人,而且還那麼深,我只是一個多餘的人,我真的無能為力了。我能做什麼?主動退出祝福你們,甚至幫你們打敗神帝報仇?對我來說已經很難了,我不是聖人,別逼我再用一副好像很大肚的樣子去面對你們,我做不到。」
  「破日,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易他是……」
  「他是誰你知道就好,與我無關,你就當我真的不講道理吧,換作你,你能講道理嗎?」歐陽破日不耐煩的打斷耀月,每次聽耀月叫他易,她就渾身不舒服,她受夠了了,追逐了這麼多年,到頭來還不是為她人作嫁衣裳。
  「破日……」耀月氣結,沒想過歐陽破日會這麼蠻橫,一點都不去考慮她的感受,她和易之間畢竟是那麼深的感情,記憶恢復的那麼突然,現在的情況又那麼混亂,自己已經很煩惱了,這個時候,歐陽破日不給她信心,反而退縮的比自己還快,主動的推開自己。
  「我知道,你嫌我任性,小孩子氣,你覺得我不為你想,那你繼續討厭我好了,反正我也不想在攪和進去。」歐陽破日氣沖沖的轉身進了自己房間,還碰的一聲關上石門。
  耀月呆呆的看著歐陽破日,她竟然跟歐陽破日吵架,自己沒恢復記憶前,歐陽破日那般縱容自己,寵溺自己,可是現在恢復了記憶,竟突然變成這樣了。她是恢復了幽的記憶,可是,她現在還是耀月呀。
  「耀月?」
  「師父,師娘。」耀月轉頭看見是瓔珞和姬茹燕站在自己身後,忙擦了擦自己不經意間流出來的眼淚。
  「小鬼,你和破日怎麼了?兩人感情那麼好,怎麼去了一趟神界,回來就變成這樣了?」姬茹燕看看歐陽破日的房間,又看看正在幫耀月擦眼淚的瓔珞,「師妹,帶小鬼去我們房間再談吧。」
  瓔珞點點頭,摟著還在低泣的耀月去了自己房間。
  「耀月,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和破日怎麼搞成這樣?」瓔珞拉一拉坐在那裡發呆的自己的愛徒,關切的問道。
  「對呀,我聽說破日以前也沖小鬼發過火,可從來沒想過把小鬼從自己身邊推開,什麼情況下都是死死的攥著。」姬茹燕也好奇,歐陽破日那樣的人,你就是殺了她,她也不會願意跟耀月分開的。
  「那如果破日對我死心了呢?」耀月慘然一笑,歐陽破日的那個脾性她太清楚了。
  「啊?怎麼會?」姬茹燕驚呼,這下連她也覺得事態嚴重了。
  耀月把自己和歐陽破日在神界所遇到的事情一一對姬茹燕和瓔珞做了轉述,聽的二人皆是一愣一楞的。
  「師妹,我可從來沒想過你的這個寶貝徒弟來頭這麼大。」姬茹燕不勝唏噓。
  瓔珞白了自己這個抓不住重點的師姐一個白眼:「耀月,其實你有沒有想過,破日不是對你沒有信心,而是對自己沒有信心嗎?」
  「師父,破日會對自己沒信心?」耀月不可思議的看著瓔珞。
  「換作誰都一樣的,她雖然貴為僵王,可是殭屍何曾受人待見過?她自己是不在意別人的想法,但她在意你的,現在你前世的戀人出現了,兩個人還是那樣的生離死別,約定來生,而她呢,卻發現自己只不過是一粒你曾經戴在身邊的紫晶石,那麼久以來,不過是尋著本能追著你的腳步,到頭來什麼都沒有。甚至,只是被利用的一枚棋子,幫你擋了那麼多危險。」瓔珞拍拍耀月的肩膀,「耀月,你不給她信心,怎麼能叫她還像以前那樣對你呢?望著你退卻的心情並不好,可是又不得不忍痛這麼做,她覺得她該放你自由,而不是束縛你,如果你喜歡,她絕對不會勉強你,讓你受一點點委屈,或者,她覺得雖然現在會心痛,可是那只是暫時的,因為畢竟你會回到易那裡,我們暫且不論你是否這麼想過,但破日現在的心思就是這樣的。」
  「師父,我看見易的時候真的迷惘,慌亂過,那位那種感情,那種痛一直存在,迷亂了我的判斷,可是我不想看見破日這樣,我想好好想一想我們未來該怎麼辦,但是破日的反應卻讓我覺得是我一個人在自作多情。」耀月抽抽鼻子,和自己的師父聊天真的很舒服,雖然沒有聲音,但師父的動作柔和,面容和善,每次看見就會讓人覺得心裡很安定。
  「耀月,你和破日這兩天分開好好冷靜下好了,破日也是在恢復靈力的緊要關頭,也別去亂了她的心神了,你說的那個前任神帝的事還太遠,畢竟什麼都得要消滅伐惡才行,不如放下心思,集中精力對付神帝。否則,你們的問題還沒解決,就先把自己的命給弄丟了,不是嗎?」姬茹燕也勸道,「師姐,給耀月安排個房間,這幾日我們也不要去打擾破日了。」
  瓔珞點點頭,用手做了一個好的動作,才帶耀月去安排新的房間。
  姬茹燕看著瓔珞和耀月的背影,歎了口氣,瓔珞,當日你躲著我,不見我,拒絕我,是否,也是這樣的心情呢?明明還喜歡,卻要望著退卻,對你,對我,都是何等的殘忍。
  耀月跟著瓔珞去了新的房間,好在臨滄洞內十分寬敞,在後來歐陽破日曾多次招人將裡面慢慢建設起來,總算有了可以居住的房間,建起了小屋。
  「師父,我們這樣對破日,是不是太殘忍了?從一開始,我和易就打算利用紫晶石的力量逃出去,去找僵王幫忙,僵王會送我去投胎,而紫晶石由他保管,日後也是尋到我的唯一方法。但我怎麼也沒有想到,紫晶石被破日的母親吃了,還孕育了一個生命,這個生命還是破日。」耀月依靠在剛鋪好的床榻上問瓔珞。
  「世事總是難以完全在人的掌握之中,其實一開始,我就反對師姐教你那些有的沒的,二人的事情本就是情到濃時,便會自然的發生的,而你們太過強求,破日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每走一步,都是在為你著想。她不想你日後會後悔,所以避著你,現在卻把事情攪得這般混亂。耀月,你捫心自問,若你沒有和破日發生關係,當晚沒按師姐說的那麼去找她,你現在是否還這麼糾結,這麼害怕傷害破日?你覺得你帶著她走到這一步,你該對她負責,對嗎?」瓔珞側身坐在耀月身邊,慢慢的用手語與耀月交流。
  「師父,真的是什麼都瞞不過你,我不後悔將自己給了她,因為我真的愛她,我甚至願意將我的一切都給她,可是易呢?他等了我億萬年,是我與他的約定苦苦支撐他作為一個黑色的殘影,留著,每日面對伐惡的囚禁,逼問。師父,你能想像嗎?在這之前,我們也是相愛了千萬年呀。所以我現在很混亂,很矛盾。還無端將破日也牽扯進來,三個人一起痛苦,這些都是我的錯,我造成的。」耀月將身體縮向床榻深處,她有些累了,一下子擁有了億萬年的記憶,那麼多世,生生死死,那樣平淡,平淡得她自己都覺得無味,直到做為小鬼遇到歐陽破日的那天開始,才驚覺,她的生命開始有了色彩。所以,是她當日像歐陽破日表白,是她主動將歐陽破日拉進著理不清的關係中來的。
  「所以,你更要好好看清楚自己的心呀,不要因為一時的迷惑而草率的下了決定,將來後悔的不僅是你,受傷的也不僅是你,破日和易都會傷的比你還重。」
  「我知道呀,可是我每次看見破日刻意忽略我,把我從她身邊推開,我就好難過,不是因為氣她那樣對我,而是心疼她你知道嗎,我看見她的眼睛就心好疼,她的眼神從來沒有這麼黯淡過,一點神采也沒有,她是紫晶石,天生的擁有紫晶石做的眼睛,能夠照亮身邊的一切。可現在……」
  「耀月,不要再將破日當作當年你隨身攜帶的紫晶石了,她現在有血有肉,有自己的思考能力,有生命,從前你可以說她是殭屍,可是,你別忘記,她是從人類長大的,她的思維模式其實就是和人類的一樣。你把她當作物件,你會覺得高興嗎?」瓔珞抱了抱自己的徒弟,她現在已經不是當日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了,她不僅長大了,而且還變強大了,現在耀月的思考方式正慢慢的和以前的神幽相接近,看起來,歐陽破日的那些擔心也不全然是無理取鬧,連自己也開始在想,自己早就不配做她的師父了,甚至於距離變得越來越遙遠了。
  
第五十章
  精靈界!
  「風鬟。」
  「什麼事?」妖皇直起身體,與精靈王對視。
  「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誰?」
  「去了不就知道了。」精靈王神秘的笑笑。
  「那……」妖皇看看面前放著的紫星,又抬頭看著精靈王。
  「帶上吧,知道你現在一刻也離不開她。」精靈王淡淡一笑,這妖皇還真的要變成天下第一大癡情人了。
  「哦。」妖皇歡快的連著水晶花盆一起將紫星捧在手裡,有精靈界的甘露滋潤,她的紫星越長越漂亮了,「走吧,我跟你去見你說的那個人。」
  精靈王掩嘴搖了搖頭,才領著妖皇往宮殿深處走去。
  妖皇跟著精靈王進了一間房間,剛一打開門,妖皇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修復法力在運行,還有一道很強的結界。
  「這是?」妖皇疑惑的看了看精靈王。
  「因為她關係重大,而且受的傷又非常重,所以只能如此。」精靈王邊解釋邊邊為妖皇打開禁制讓她得以順利的進去。
  妖皇走進去後,嚇得轉頭看看精靈王,又看看床上躺著的人,再看看精靈王,又看一眼床上的人……
  「好了,別看了,她是冥王。」精靈王忽然覺得這個妖皇變有趣了,一點也不似以前那樣,看起來真的受那朵花影響很大。
  「雲……雲驛怎麼會在你這裡……」
  「我前幾日忽然察覺人界有異動,竟然是神界有人去了人界,擔心對精靈界不利,所以悄悄去查看了一下情況,沒想到就撞見神帝偷襲雲驛,你也知道我們精靈最善隱身了,所以我隱去身形,趁神帝不注意,將雲驛的魂魄救了回來,還讓神帝以為雲驛的魂魄被他自己打散了。」精靈王走到雲驛身邊,繼續為她施加復原的法力,「但是,雲驛的魂魄傷的也很重,所已經連續救治了很多天了,今天若不是你來,我應該還在這裡為她輸靈氣。」
  「可是,你和雲驛認識?」妖皇聽精靈王的口氣,兩人好像很熟的樣子,為什麼自己不知道。
  「嗯,我們見過幾次,雲驛是冥界的王,精靈也有生死呀,總會有機會與我接觸到的。」
  好個雲驛,認識精靈王也不告訴自己一聲,真是過分,要是自己早認識精靈王了,就不用跑去佛界受氣,可是直接來找她了。妖皇恨恨的哼了一聲。
  精靈王看著輕笑了起來:「她已經好多了,只是你必須盡快找回她的肉身,讓她魂魄歸位,我才好進行下一步的治療。」
  「她能說話嗎?」妖皇看了看閉著雙眼的雲驛,除了臉色幾近透明,是因為虛弱造成的,其它的好像變化不大,看來精靈王已經救活她了。
  「當然能,她只是睡著了,我剛才為她吟唱了催眠的歌曲,好讓她好好休息自我修復,現在我就喚醒她,你們聊聊吧,精靈界我還有事。」精靈王又低聲吟唱了幾句,才退出房間。妖皇靜坐在冥王身邊,等著她自然的甦醒。
  冥王的眼睛輕輕的抖了抖,才慢慢張開,一睜眼就看見妖皇正注視著她,也是微微一愣,才恢復了往日的那副輕浮的模樣:「喲,妖皇也有興致來精靈界獵艷呀。」
  「獵你的頭。」妖皇沒好氣的罵回去,「你看看你都成這樣了,先顧好你自己吧。」
  「哎,我也是一時不小心,就著了伐惡的道了,他竟然借助滅神柱的力量去轟我,本來我也是想跟他拼一下的,誰知道又被那個該死的蕭清偷襲……」冥王提到這個就鬱悶,堂堂冥王竟然落魄成這樣。
  「這兩個狼狽為奸的傢伙。」妖皇狠狠的罵道。
  「對了,現在外面怎們樣了,還有,你怎麼會來精靈界?」冥王忽然想起了什麼,也收起了遊戲的表情,轉為凝重,最壞的結果,不就是天下大亂麼,可亂到什麼程度,就……
  「你放心,估計現在也不會特別亂,神帝去把輪迴道封鎖了,歐陽破日用自己的靈力把通道打開,應該可以支撐個十來天,不過你的冥界就全空了,我和歐陽破日去看過,什麼都沒有了。」
  「破日那傢伙也真傻,明知道神帝是故意消耗她的力量,至於我冥界,現在既然沒什麼大動靜,我也不擔心,他們定然還是安全的,我回去就能找到他們。」
  「是傻,不過這至少讓我相信不是她暗算你的,我在輪迴道裡還感覺到了神的氣息。因此我相信了歐陽破日的推測,是神帝暗算你,而不是像外面傳言的,是歐陽破日殺了你。」妖皇下意識的轉轉自己手裡的水晶花盆。
  冥王斜眼看到:「你不會是把這隻小花妖折騰到開花了吧。」
  妖皇羞愧的低下頭,嗯了一聲。
  「難怪你來找恆了,你別告訴我你去佛界了?」冥王似乎又想起了什麼,驚訝的問道。
  「嗯。」這次回答的聲音比剛才稍微大了些。
  「……」冥王忽然不說話了,只是盯著妖皇,如果不是拿什麼重要的東西交換,佛界才不會為她指引來精靈界的路呢。
  妖皇被看得渾身不自在:「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不是都說清楚了嗎?」
  「沒什麼,只是有些羨慕這個小花妖,你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你接近精靈王嗎?你對美麗的東西有很強的佔有慾,當然,除了對我……」說道這裡,妖皇的肩稍微抖了一下,真寒,她不是變相誇自己的美麗的嗎,「別走神,我在認真跟你說話,精靈王的美你也見識了,我就怕你對她感興趣,我想,這麼糾纏你,慢慢的,你就會習慣了有我的存在了吧,可是沒想到的是,我千防萬防,沒防到你會被這一株小小的曇花虜獲了芳心,我從來沒想過你會為了任何人付出這麼多。所以,我也輸的心服口服,不是我的東西,我不會強求,以後,好好對她吧,你給她的傷害太多了。」她冥王又不是輸不起的人,知道凡事不可勉強,雖然有那麼一點點傷心,可畢竟除了小花妖外,妖皇最關心的是自己,那就好了,她依然可以做她逍遙的冥王。
  「雲驛,謝謝你,你知道嗎,我一直當你是朋友,唯一能信任的朋友,我知道你一定不會害我,你也知道我們當王的,什麼都要打醒十二分精神,一直蹦著那根神經,好累。面對你,除了和你吵架,打架外,也不需要防備你背後會去害我。所以當初我沒有阻撓你將你的心血滴在我身上,只不過,以後不要在隨便滴了,認真找一個值得你去喜歡的人吧,你那麼多情人,我都看不下去了……」妖皇輕輕摸了一摸紫星那嫩得快要滴出水來的葉子,她好小,好脆弱,可是她也好堅強,好勇敢。
  「看不下去?你是為我吃醋嗎?」冥王又擺出了那副欠揍的輕佻的模樣。
  「要不是看你現在半死不活,我真想揍你。」妖皇氣呼呼的看著冥王,不惹她生氣就不舒服是不是。
  「好了,你的建議呢,我會認真考慮,可這也得看緣分不是嗎?再說我們現在首要解決的是怎樣對付神帝和仙帝,我的魂魄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精靈界的醫術真夠強大的,待會去找精靈王,跟她商量一下該怎麼辦,我們再不回去,破日可能就撐不住了吧。」
  「嗯,也好,我去叫她。」妖皇轉身要出房間。
  「等等。」冥王忽然叫住了妖皇。
  「怎麼了?」
  「我的肉身怎麼樣了?」雖然以後可以靠法力修復,可是還是很擔心,自己的肉身被毀成什麼樣子了,她可是最完美的冥王呀。
  「我心急救紫星,沒來得及去看,所以我也不知道。」妖皇說完就立刻奔了出去。,身後還響著冥王的破口大罵。
  「風鬟你這個見色忘友,見利忘義,好色卑鄙,下流無恥的混蛋,我都死了,你也不去看看我的屍首,要不找人領回你那也好呀,你怎麼忍心把我那麼完美的肉身丟給神帝和仙帝那兩個齷齪的混蛋……」
  妖皇在精靈大殿門口長舒一口氣,對著懷裡的紫星道:「幸好跑的快,雲驛那傢伙罵起人來,比潑婦還厲害……」
  紫星的花葉沙沙的作響,似在回應妖皇的話,妖皇高興的一笑:「你也這麼覺得啊。」
  「妖皇和雲驛聊完了?」精靈王自大殿下面的花叢中走來。
  「嗯,所以還有事找你商量。」妖皇看了看,精靈王身上還坐著好幾隻小花精,看起來是剛跟他們玩耍過。
  「什麼事?」精靈王示意身邊的精靈自己去玩,然後依著台階坐了下來。
  妖皇懷抱紫星挨坐在她旁邊:「雲驛這樣,恐怕沒有你的保護,承受不了空間壓力,何況現在她的肉身還在神帝手上,我們還要依靠你的隱身術把雲驛的魂魄放回肉身。」
  「看起來是非我不可,但是魂魄放進肉身不是那麼簡單的,要立刻進行救治,所以我們只能先搶回肉身,找一個僻靜地,我來施加治療。」精靈王搖了搖頭,顯然,妖皇的方法並不可行。
  「那這樣,我們先帶雲驛的魂魄回去,我想辦法要回她的肉身,然後我們可以去破日那裡,她那兒便於隱藏,畢竟我的妖界早已被監視,目標太大。出去後我們得先去破日那匯合一下,商量下對策。」
  「目前來看只能這樣了,我不能離開精靈界太久,畢竟這裡的生靈太過脆弱,所以我要盡早回來。」
  「那好,我們現在就走。」妖皇站起身,晃了晃腰,「走吧。」
  精靈王聳聳肩,也跟真站起來,妖皇和冥王最相似的地方就是,兩個人都這麼雷厲風行,性子太急,只是冥王好歹內斂一些,眼前這個人,有什麼都喜歡直接表現出來,要不是因為她太強大,沒人敢跟她作對,恐怕早被人給滅了吧,真的囂張的傢伙。
頁: [1]
查看完整版本: 鬼迷心竅46~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