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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

同學

如果非要傷害,那麽就從身邊最親近的人開始吧... “快來看,我發現
什麽了...”一直坐在寢室書桌前鼓搗了半天的阿山突然象發現了新大陸似
的,沖我和小健嚷了起來。 “是什麽啊?”我和小健好奇的圍了過去。
  阿山手裏拿著一張信紙,上面的字迹雖談不上漂亮,但是卻寫的很工
整,看起來像是心血之作。全文如下:
  婷:
   又有很多日子沒有看見你了,你還好嗎?自從第一次看見你,對你的
愛意便與日俱增,難道你始終都不曾感覺嗎?每天在我腦海裏浮現的,眼
裏所看見的都是你的身影,那是一種不想去想,卻又不能去想的無奈...
婷,我快崩潰了,婷,在這種煎熬下我快支援不住了...給我個答復好嗎?
哪怕是一句:不愛。至少讓這顆癡心痛快的死去,不要再讓他苦苦的折磨
我了,婷,不要再回避我了好嗎?今晚八點我會在學校後山的竹林等你...
   愛你的曉丘
   4月25日
  “原來是情書!”
  “曉丘的啊,難怪這些日子他這麽憂鬱”
  “婷?是不是大二外語系的那個婷啊?但是情書也不應該在這裏
啊?”
  “我還以爲曉丘他...哎...沒想到他這麽癡情...”
  ...
  一看完信,我和幾個室友就迫不及待的議論開了。
  “4月25日,不就是今天嗎,你們說曉丘到現在都沒有看見人,是不是
已經去竹林了”小健望著我們說“不知道那個叫婷的有沒有去呢?信都還
在這裏...”
  “呵呵,簡單。那就去看看嘍,反正現在還來的及。”阿山帶著一臉
的壞笑說道。
  大家竊喜,紛紛回應。
  小丘說的那個竹林在學校的後山腰,雖然說今晚的月色皎潔,但是畢
竟是晚上,山路也顯得更爲崎嶇。大約走了七八分鐘,終於看見小丘信裏
所說的竹林了,竹林不是很大,但卻很茂密,大部分的月光都被竹葉擋住
了,林子裏面顯得很陰森。
  “談戀愛嘛,也不至於選到這裏啊。”小健嘀咕著。
  “怎麽沒有人?是不是婷沒來,曉丘走了?”阿山對我說道。
  “不知道,也許在前面吧,這裏我來過,前面是一個山崖,有一塊小
小的空地,那裏談戀愛應該很合適”
  果然,當我們快走出竹林的時候,看見山崖前的空地上站著一個人,
月光照在他淺淺的衣服上映出一種慘澹的白色。
  “曉丘,果然是曉丘”
  “噓!小聲點,我們就躲在這裏看吧,不要被他發現了。但是,怎麽
只有曉丘一個人呢?”阿山扯著我們的衣角在竹林裏蹲了下來。
  “是啊,怎麽只有他一個人呢?是不是婷還沒有來呢?但是現在都八
點半了?”我也感到十分的不解。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件另人吃驚的事情發生了,只見曉丘突然直徑向山
崖走了過去,就象前面有一條平坦的路似的...難道他沒有看見前面就是山
崖嗎?但是月光這麽明亮,就連在竹林的我們都可以看的很清楚...來不及
多想了,我們幾乎同時沖了出去:“不要!曉丘不要... ”
  可是曉丘就象根本沒有看見我們似的,還是直徑走了下去...
  晚上,出奇的安靜,山崖下傳來一陣骨頭撞裂的聲音,聽得我們幾個
心驚膽戰,我們彼此望著對方都傻了,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太不可思議,
一時怎麽也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救,救人...快...”小健的聲音有些顫抖。
  “沒用的,我來過這個地方,這個山崖下面都是亂石,掉下去根本沒
有活的機會” 我說 “現在只有趕快報警,走,我們走...”
  當我們幾個失魂落魄的在派出所敍述當晚所有的經過的時候,警方已
經在山崖下開始搜尋曉丘的屍體了。一切進展的很順利,出去的搜尋隊不
到一個小時就找到了曉丘的屍體,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雖然大家都已經
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心痛不已,一個剛剛還鮮活的生命轉眼之間就在我
們眼前消逝了...
  等我們從派出所出來已經快十一點了,剛走出大門,卻被一名幹警把
我們叫住了。
  “對不起,我還想請問你們一下,你們確定是親眼看見你們的同學也
就是死者從山崖跳下去的嗎?”
  “當然啦,親眼看見的!他離我們不過十幾米,會有錯嗎?”我們幾
乎同時說道。
  “但是,從我們剛剛找到的屍體來看,已經死亡超過一個星期了...”
  “啊...”聽到這裏我們都驚呆了。
  “我們在現場仔細搜尋過並沒有發現第二具屍體...”他用一種懷疑的
眼神望著我們。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就是剛才我們親眼看見他跳下去的,就連骨
頭摔碎的聲音都聽的清清楚楚...”小健幾乎叫了起來。
  “好了,我想事情總會清楚的,現在的屍首頭顱摔裂,很多地方都殘
缺不全,再加上時間太久,幾乎無法辨認,看來要等明天法醫的鑒定才知
道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有什麽新的情況記得隨時向我們彙報。”
  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寢室後,大家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坐著,仿
佛是對曉丘的一種追悼。
  這時門突然開了,走進來一個人...
  “曉丘!”我們驚駭的幾乎跳了起來!
  “你...你...”小健嚇的臉都變了型,指著曉丘半天都沒能把話說出來。
  “怎麽了?”曉丘一臉茫然的望著我們“你們都怎麽了?我...哪里不
對了...”說著一屁股便坐在了自己的床上。正坐在一旁的小健觸電般的彈
開了。
  “你,你不是從山崖上跳下去了嗎?”我一肚子的疑惑卻又不知從哪
里說起。
  等我們七嘴八舌的把晚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後,曉丘更加迷惑了
“怎麽了?我幹嘛要跳崖啊?那個婷又是誰啊?就算要談愛我爲什麽要去
那裏啊?你們不怕我還怕呢?”
  “可是,情書你怎麽解釋?”說著阿山把那封情書拿了出來。
  曉丘看了一遍後狠狠的罵道:“哪個王八蛋,冒充老子寫這樣的東
西,這根本就不是我的字迹嘛!”
  “哎~~好了好了,不是你就好,害我們空擔心一場。也許我們看見的
那個人根本就是別人,但最奇怪的就是那山崖下真的有具屍體呢,還是一
個星期前的...”這時我的腦子亂亂的,今晚發生的這一切都是那麽的怪
異,每個片段都像是交錯了時空。
  “哎呀~~好累” 阿山伸了個懶腰 “那些事情就留給警方去想吧,要
不,要警察幹什麽啊。好困,我要睡了。”
  經過了一晚的折騰大家都很累,不久便都睡下了,但是睡在我上鋪的
阿山卻在床上翻來複去,似乎有一件解決不了的心事,再聯想起睡前他說
的那些話,總覺得他在隱瞞著什麽...
  第二天沒有課,我起來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寢室裏只有小健一個人
在看書。
  “小健,阿山和曉丘呢?”
  “不知道,我也剛起來不久,一起來就不見他們兩個。”
  我以爲事情應該在昨晚就該解了,但是現在我卻覺得越來越奇怪了,
阿山和曉丘就象蒸發了似的,直到傍晚也沒有看見人。
  到了晚上快八點的時候,我的手機突然響了,原來是曉丘打來的。
  “唐星,我在學校後面等你,你快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對
了,叫上小健。”
  會是什麽重要的事呢?我有種預感一定和昨晚的事情有關,我便馬上
說:“好的,但是,小健回家了。”
  “是嗎,那算了,你快來吧。”
  見到曉丘的時候他一臉的神秘,我便迫不及待的說道:“什麽事,快
說吧。”
  “你知道嗎?這個學期剛開始不久就有一個男孩愛上了外語系一個叫
婷的女孩,但是那個女孩始終不知道,這個男孩於是受不了單相思的煎
熬,便鼓起勇氣寫了一封情書給那個女孩,那個男孩由於從沒有談過戀
愛,又怕被人看見所以就約婷去了他常去的後山竹林...”
  “這麽說,那封情書是真的...”我實在太驚訝便忍不住打斷說道。
  “情書的確是真的,但是寫的人卻是阿山。那天婷看了情書後,也非
常的吃驚,但是她對阿山卻沒有一點意思,於是婷就回了一封信,連同他
的那封情書一起托人還給了阿山。那天阿山一直苦苦等到快天亮才回來,
當他看見婷托人帶給他的信時,阿山很受打擊,於是他又寫信給婷,說他
還會每晚繼續去等,直到婷出現...直到有一天阿山去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回
來了...”
  “這...這怎麽可能,你是說那天晚上跳崖的其實是阿山,但是他就在
我身邊啊,他和我們在一起這麽長的時間居然會是死了一個多星期的人?
你又怎麽會知道的?”事情怪異的幾乎已經超出了我的承受範圍。
  “我知道你很難相信,我今天就是去專門瞭解這件事去了,別說婷,
就連幫婷送信的那個人我都找到了。”
  “那,那我還是不明白,究竟爲什麽,阿山搞出這麽多的事情對他有
什麽好處?”
  “他其實也不想,他原以爲死後可以擺脫這些痛苦的折磨,哪里知道
自殺死後更痛苦,又不可以投胎,除非他可以找人代替...”
  “不會吧,說的這麽恐怖。”我總感覺身上一陣陣的陰冷。
  “知道很難讓你相信,所以才叫你出來,跟我去竹林看了你就知道
了。”說著曉丘轉身向山上走去。
  “到底有什麽啊?”
  “想知道答案就來吧,看了你就明白了。”他甚至沒有回頭,看來他
決心已定,我雖有些害怕,但總不可以讓他看癟吧,再加上好奇心的驅使
我便跟著他上了山。
  不久便來到了那個竹林,今晚也有月光但是似乎要比昨晚更加顯得陰
森恐怖。
  “有什麽啊?你要我看什麽呢?”我不由的開始有些緊張了。總覺得
有什麽驚恐駭人的事情在前面等著我。
  “還記得阿山是在哪里死的嗎?”曉丘突然問道。
  “在竹林空地前的那個山崖啊。”
  “對,到那個空地去。”
  正當我們快走出竹林接近空地的時候,突然我的手機響了,一聽我便
猛的呆住了,打電話的居然是阿山...
  “喂...是不是唐星啊?爲什麽不說話?”
  “你是阿山?真的是阿山?你想怎麽樣?”我的聲音幾乎有些在顫
抖。
  “是我啊,你怎麽了?對了,告訴你一個重大發現,你絕對想不到,
我的叔叔是公安局的,所以我今天一早就去了公安局等法醫鑒定結果,剛
才結果才出來,那具屍體已經證實是張曉丘的,死亡時間是九天以前...”
  “曉丘!...九天以前...”我的神經幾乎要崩潰了,手機不覺劃落地面,
裏面還傳來阿山斷斷續續的聲音:“喂...唐星...喂,你在聽嗎?...”
  前面的曉丘突然猛的向我撲來“你留下來,我就可以走了...”當時沒
有看清他的表情,但我知道他一定在笑,他的牙齒反射著月色透著的還是
那種慘澹的白光...
  當我死去的那一刻十分的清醒,我還可以思考,不知道下次和我來這
裏的同學又會是誰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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