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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中鬼故事

軍中鬼故事

話說民國八十三年(1994),那時正在讀專科,由於熱衷於聯誼,以緻於荒廢了補習班的功課(本來我是很用功的,在班上也是名列前幾名)。想當然爾,二技聯招一定也考不上(我那時只有台技、北技、雲技等三間)。因此我也樂得省下報名費,直接投身軍旅。在收到憲兵兵單的那一剎那,真是悲喜交加:喜的是憲兵所服役的地方離家近,而且憲兵隊附近多半也蠻熱鬧的,這對我一個在台北長大的人也較能適應;悲的是憲兵非常講究學長學第製,菜的話可能會被ㄠ到死,沒辦法了,硬著頭皮也得去。
在憲訓中心即將結束時,當然要抽籤決定分發的部隊。本來我是被選為憲兵機車連的(整梯七百多人機車連只挑四人,而總統府挑二十多人。如果同時被挑到,那麼以機車連優先,我就是兩個皆有挑中),不過四個人還要再抽籤取兩人,這都要怪我這臭手不爭氣,沒有抽到,只好再參加一般的抽籤分發,由於我這一梯的大專兵大部份為台北人,而北部的籤又沒這麼多,因此有一部份的人勢必要分發到中南部去,這又要拜我的臭手之賜,竟然抽到台南的某海巡部。

或許大家都不知道海巡部是作什麼用的,其實海巡部它主要的任務是反走私、反偷渡,也因此大部份的海巡部人員是日夜顛倒的,利用晚上去海邊巡邏(千萬不要以為在海邊巡邏很爽,台灣像墾丁那麼樣美的海岸沒幾個,大部份的海岸線都是防風林,人煙罕至,甚至連路也沒有;更別提什麼路燈了,更是不可能有(由其又是晚上出來巡邏,保證嚇到你破膽)。白天再回來班哨補眠,最直接的影響是身體變差。當我得知海巡部原來是這樣的一個單位時,當然想盡一切辦法,動用一切關係,把自己留在營部(至少生活作息正常),並在營部負責戰情的業務(就是整天待在冷氣房內與我們所管轄的連隊或班哨,利用雷達、無線電等設備保持密切聯絡,並監控可疑船隻)。

事情就是發生在我下部隊沒多久的事:

當我在輪值戰情時,常會看到我一個學弟,被輔導長攆過來戰情室,原因是因為那一個學弟常常逃兵,但如果把他抓去送軍法似乎又太殘忍了,因此把他送來我們戰情室,由我們 24 小時全天候看管。當時我對他的印象就是覺的他太孤僻了,一句話也不說,整天兩眼無神,又讓人覺得他心事重重。就我的觀察,他應該是無法適應軍中的生活,看管沒幾天後,又把他分發下去連隊了。就在他回去連隊沒幾天的一個早晨,大概七點鐘吧,我正在享用我的早餐的時後,突然電話聲響起,我就在想:X!是誰這麼不識相,人家吃飯也要打電話來煩。好不容易走過去接起電話,說:「大隊部戰情,你好!」

對方接著說:「戰情官你好,我是 XX 連連長,我們連上 XX 班哨於今天早上 0530 發生士兵 XXX 舉槍自殺案件,請轉告大隊長趕快過來處理。」

我一聽完,心裡想:「X!這種事我竟然會遇到?」當下飯也沒吃,馬上就跑去向大隊長報告。剛好我八點下戰情,立刻又被抓去支援該班哨。沒辦法,誰叫我最菜呢!到了那邊,我才了解這是怎麼一回事。原來那一位被我們看管的學弟他有一個暗戀好幾年的女孩子,剛好那一個女的又快結婚了,因此那個學弟一時想不開才會舉槍自殺。

再來說說他自殺的那個海監哨。海監哨它的外型很像燈塔,有兩層,下層是睡覺的地方,上層是有探照燈及望遠鏡的地方,主要的工作則是監控海面上的可疑船隻。不過,說是一套,做是另外一套,大家都是在下層偷睡,而最菜的在上層負責監控內陸,看是否有人來查哨。而那個學弟自殺的那個海監哨。周圍五百公尺內沒有任何的建築物。連路也是小小的一條。那天晚上,那一夥人就是ㄠ那學弟把風,而全部偷偷跑到下層去睡。學弟他可能五六點的時候跑到下層去開槍自殺,就死在那一群人旁邊。更扯的是那一夥人早上七點起來沒有看到,就直接回班哨去了。最後還是去接班的人看到才爆發出來,因此那一夥人全被抓去關了,也因此班哨的兵力就明顯不足,我又被拗在那個哨所支援,唉!菜真是該死。

支援的首要任務就是處理屍體,你不用奢求葬儀社的會來,因為這是軍方的案件,一切由軍方處理。我和同梯的又被派去替屍體拍照。我翻動屍體,讓同梯的拍照。喔…真是有夠喔心的!你有沒有親眼看過子彈由下巴進去,從額頭出來,滿臉是血,兩眼張開直視著妳的畫面?那真是三生難忘,害我好幾天吃不下飯。不過上述似乎在社會案件常會發生,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在晚上時,由於那個海監哨不能沒有人去守,但是早上才死一個人在裡頭,誰敢去守?不要跟我講軍中倫理,在這個非常時刻,我管你幾梯的,打死我我也不要去守,營長沒辦法,只好說海監哨由三個人改為八個人守;我當然又被派去了。我記得當時八個人全部窩在上層,沒有人敢單獨行動,要上廁所,直接從上層往外發射,整個晚上全部的人都不敢睡覺,大家都在玩牌,我大老二就是那時學會的。這樣過了幾天,終於到頭七那一天了…

在頭七的那天晚上,我想大家可能都事先早有準備了,什麼佛經、聖經、觀世音、十字架等一樣也不缺,大家都是抱著寧可信其有的心態。但是,怪事還是發生了。

就在那天半夜三點多,海監哨附近的狗都在狂吠,風也越來越大,還有「呼~呼~呼~」的聲音,同伴們說那是吹狗螺,我那時是生平第一次聽到,也算是不枉此行。只見同伴們每一個的手抱佛經,口喊佛號,我看他們如果在學校有這麼認真,應該就不用這麼早來當兵。當然我也不能唸輸他們,總不能叫那東西抓我吧?這種恐怖的情形持續大約半個小時才停止。第二天早上我們一行八個人離開時,見到下層沒有風的「香」竟然熄了,海監哨外更是離譜,竟然死了一條狗,我們每一個人都在慶幸好在神明有保佑,才能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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