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問題出在四年級！
笨蛋，問題出在四年級！
五六年級永遠的老二命運
就像男性在追求女友的時候，如果要追求的對象也有一群姊妹淘，聰明（狡猾）的男
主角就會利用左右手（wingman） 來設法為男主角開路，襯托男主角的優點，掩護男
主角的側翼，分散姊妹淘的注意力，甚至可以傳遞很多必要的訊息。但左右手除了具
備這樣的概念以外，更重要的是他必須自知絕不能搶了男主角的風采，所以包括長相
、氣質、見識、談吐、幽默感等等條件一定必須（或是假裝）比男主角差，以免把光
環給搶了過來，讓女主角焦點轉移，導致哥兒們兄弟翻臉。然而，左右手本身的條件
事實上也不能比男主角相去太遠，否則會缺乏說服力，對男主角的幫助也會大打折扣
。
優秀的五六年級，幾乎就是給四年級世代當天生wingman 的料子，對五六年級來說，
他們似乎也沒有太多選擇的權利。作為完美的wingman ，除了以上所有的條件吻合以
外，在職場上對上級忠心更是絕對必要的美德，而且，針對上級主管個人的忠心絕對
淩駕於對公司的忠心之上，換言之，視公司制度規定於無物，一切惟老闆命是從，擺
明了我就是老闆的人、老闆的心腹。將來要是老闆有事我們也只好必須一起死，甚至
願意替老闆死。惟有如此，五六年級才有可能博取老闆的信任，如果運氣好的話，跟
對老闆不出事，也才有趁早出頭雞犬升天的希望。
身為老闆的左右手或是中間幹部，首要注意的當然是不能搶了男主角的光采。一個沈
醉在權力、地位、名聲和愜意生活的四年級，更忌諱有人擁兵自重難以掌控，尤其會
小心防備和後輩分享權力與資源。任何五六年級表現傑出，快速累積資源蓄積實力而
被查覺時，馬上會被男主角無情打壓。男配角表現再優異，功勞再高，也永遠不會有
那麼一天能一親女主角的芳澤；四年級不接班不換班不退位，千百個理由都是對五六
年級的不放心；他們辛苦打下的江山基業，怎麼可以輕易的交出去，運氣好讓五六年
級做個永遠的wingman 或大阿哥，運氣不好的話流放邊疆或是找個藉口逼退也是在所
不惜。
五六年級在辦公室裡最大的問題就出自於他們的接班順位，不論四年級喜歡也好，討
厭也好，五六年級就是直接威脅他們地位的人，這，才是所有問題和五六年級乖舛命
運的根源所在。於是，五六年級就算能力再強，資歷再完整，功勞再高，四年級都會
利用公司組織、公司文化、行政程序、人事和諧關係等等方法和藉口有目的的阻擋五
六年級的逼近、扼殺五六年級的創意與表現，目的當然是防止豬羊變色。甚至，因為
新進入職場的七年級對四年級至少沒有立即逼宮的威脅，提拔行事直接作風開放的七
年級倒也成了四年級對抗五六年級或是逼退五六年級的手法之一，辦公室裡一番潛藏
的衝突危機儼然箭在弦上，五六七年級之間的矛盾衝突反而成了四年級的好戲，五六
年級世代的中層管理階層，則成了四年級保守統治下的打手和代罪羊。
基於這樣防範的邏輯，公司裡若是有主管高位空缺的時候，能自外面找來屬於同一陣
容的四年級人馬，就會是現在公司裡老闆主管們的最佳選擇，因為這些新流動或回鍋
的四年級在公司內部的資歷尚淺，不會對公司人事派系的平衡與布局產生太大影響，
此外，績效和能力也不足以強到威脅上級老闆的地位，但年齡和所謂業界資歷正足以
順理成章的坐上主管位，幫忙壓制爭相出頭的下屬。而底下多年來努力奉獻表現優異
的五六年級，也只能原地踏步無力的嘆氣了。
現在五六年級能順利出頭坐上正位的，除了有些是因為公司是自己家族擁有的以外，
絕大部分都是外商公司、與國際密切接軌的金融投資業或新興產業，原因很簡單，因
為這些公司績效重於一切，不論晉用升遷都以績效為依歸，績效不佳的當然就得靠邊
站。此外，能為公司提升整體利益的專業能力也是人事佈局的重點，專業能力有限的
、績效貢獻不夠的主管，即便是撐到了該有的年資，或是已經佔到大位的，都應該讓
出位置。況且對外商而言，不論是幾年級擔任公司的領導位置，都沒有對董事會威脅
性的問題，也都必須服膺績效和專業的最高原則，所以，所謂人事擺不平或是人事和
諧的考量自然就少。
城門失火池魚遭殃
對五六年級的同學而言，辦公室裡真是危機四伏，上有天縱英眀的四年級主管老大哥
盯著你，旁有走狗同儕虎視眈眈的監視你，還有一堆人事鬥爭傾軋的陷阱要防範，日
子實在不好過，壓力大得受不了。白頭髮一撮撮的往外冒，待遇卻沒有及時趕上進度
，事情永遠做不完，狀況也永遠出不完，多做多錯，少做少錯；做了得罪人，不做要
挨罵。做好了還有一堆佞臣在老闆身邊耳語，讓背後插滿了刀。
某個中型的傳統企業裡，擔任高層的有兩位都是跟著老闆打拼多年的四年級資深主管
，但是為了接班和爭權的問題，兩個主管和身邊的親信總是在辦公室裡明爭暗鬥，讓
底下的五六年級同仁經常遭受到池魚之殃，如果不選邊站的話，多少都會受到刁難或
排擠，但如果基層員工想要中立的話，卻每每順了姑意卻逆了嫂意，兩頭不是人。大
老闆明知有這種狀況，卻袖手旁觀，還自以為辦公室裡有競爭是好事，可以促成進步
和成長。但結果這兩方人馬為了固守既有業績不犯錯，都昧於承擔風險開創新局，坐
以等待對手犯錯，導致公司競爭力逐漸喪失，市場先機都讓競爭對手廠商佔去，完全
與大老闆盤算的背道而馳。
人事鬥爭和擺不平的問題，大多充斥在四年級領導的公司裡，因為領導階層原本就不
是靠能力與績效的長處取得高位，所以在組織裡升遷的機制也不會以能力績效為考量
。嚴格來說，能力與績效只是一小部份的參考，到了關鍵時刻，聽話和馬屁才是權衡
的重點所在，這才是隱藏在四年級所謂人事和諧後面的真正動機。如果四年級很糟糕
，他們挑選出來的五六年級也是糟糕的嚇人。換言之，在四年級領導的企業裡，幾乎
不能像 GE一樣培養出一群CEO的人才，倒是擅於培養出一群保守迂腐毫無創意只知執
行大老闆意念的豬頭。
「古來材大難為用」，做為有能力有見識的五六年級，面對各種的不公遭遇，也只能
感嘆生不逢時。有時看到一些熟悉的知名企業人事升遷安排，難免讓眾人一片譁然或
是暗地疑問恥笑：怎麼是這種貨色出來接班，接領導位置或是被晉升當高階主管的。
原來，公司裡有資格晉升的，只剩這種撐的久又聽話又馬屁的貨色，其他優秀的人才
早就離開。在四年級統治的公司裡，能幹勇敢的大衛是打不敗巨人哥利亞的，更別忘
了後來大衛還功高震主遭到老闆掃羅的陷害而逃亡。
當然，職場裡也並非都沒有好主管，尤其五六年級的新好主管大有人在，只不過仁道
畢竟不能經常見容於險惡的大環境，在職場上下周遭都充滿小人的情況下，愈是爛人
愈能霸佔高位，做人做事口碑愈好則愈早掛掉，即使真是好人能當道了，使用期限也
不長，能撐個兩三年也就偷笑了，總是有許多黑勢力想要除之而後快。所以若是真有
幸能碰上稀有的好老闆，也算三生有幸，值得鞠躬盡瘁，士為知己者死了。
胡扯型的鹽米橋路文化
上班壓力大，最基本的原因是擔心事情做不完做不好，怕犯錯受責難。當然，四年級
老闆有多的是事必躬親，幾乎是事事時時都盯著下屬，往東一步往西兩步，下屬沒有
空間只能照辦，即便有些會表現出經營管理上的雅量，允許員工有一定的空間迴旋甚
至犯錯，員工們也都知道萬一事情真的有差錯，即使不落個工作不保，恐怕也從此打
入冷宮難以翻身。
一項四年級世代領導階層普遍具有的重要特質，就是非常主觀。他們總認為只有自己
的看法是正確的，並且堅持己見。遇到不同的看法，就算表面上不說佯裝大方，當場
不形於色，事後也一定會想盡辦法抝回來。當他們裝出民主的作風主動在徵詢意見時
，只不過是要求別人背書，而不是真心尋求建議。在他們提出許多策略和方法前，不
論出自於縝密計算，還是一時之間福至心靈，其實心裡已有定見，如果下屬企圖挑戰
，八成會造成悲劇收場。身為企業或組織裡的基層人員或基層主管，更經常遇到上面
四年級主管與更上級主管的意見指示或想法相左，而這種狀況正是四年級統治的企業
的特徵之一，讓底下的人做的再怎麼努力，績效再怎麼好，即便勉強做到不得罪人，
也很難討好。
四年級之所以主觀堅持己見，很大一部分基於他們看似坎坷其實順遂的生涯，缺乏不
同領域知識的累積造成他們無法虛心受教接受批判，缺乏競爭壓力的歷練造成他們狹
隘的思維模式，只接受一種到達目標的方法。「我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長。」「
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就算遇到不熟悉不擅長的事情，胡扯八道一些狗屁
不通的東西，就變成其他人必須遵行的規則。而鹽米橋路的辯駁，就是四年級最管用
的保護傘，在任何受到挑戰的情形下，撐開這把大傘，馬上就可以受到庇蔭，立於不
敗之地。
鹽米橋路的大帽子一扣，不但讓他們目空一切，也造成了許多職場上的大問題。比方
說一件事情的成敗有許多複雜的原因，但只有四年級老闆最不爽或最忌諱的會被放大
解釋；也許他們會歸咎於成本，因為是他們多年來唯一懂也最在乎的，其他的種種原
因則會變得微不足道；也或者他們根本不信任你，那麼你再怎麼努力，績效再怎麼好
也是枉然。鹽米橋路的另一個體現則是「以貌取人」，只要在本土公司，五六年級大
概只能掛到經理階，掛到協理副總其實已經相當勉強，因為長相看起來太年輕代表的
就是辦事不牢；月暈效益（Halo Effect） 在四年級身上得到完美的詮釋，若是部屬
不刻意打扮穿著叫做不稱頭，但認真在衣著形象上的人，就會被扣一個花俏、做事不
實在的罪名，所以於公於私，五六年級最好都穿著裝扮的跟四年級一樣糟。還有，外
來的和尚會念經，說穿了還是鹽米橋路的問題，四年級世代不相信也不接受五六年級
在專業能力上已經到達甚至早已超越上級甚多；如果這個和尚是四年級，對外可宣稱
是禮聘挖角人才，又可對內壓制五六年級的進犯，更符合他們的利益。
四年級世代普遍都認為只有埋首苦幹、拼命流血流汗才叫認真，他們其實不理解也看
不起所謂談笑用兵、治大國如烹小鮮、用頭腦用智慧聰明又有效率的工作。就算部屬
們有再大的才華，做多麼充裕的準備，績效如何出色，四年級也絕不會完全肯定。基
於鹽米橋路的心態，五六年級唯有聽話事事順從拳拳服膺才是救贖之路。四年級總是
家長式的管理，事必躬親不放手，基於兩種原因：其一是總認為五六年級能力不夠，
比不上自己，所以永遠不放心不授權，所以事事干預不放手，只有自己的想法才是成
熟可行的，只有自己的看法才是真知灼見。其二剛好相反，不是擔心五六年級不夠好
，而是擔心太好了太強了，已經超越自己的才能和努力，則勢必要威脅到自己的地位
，而貿然更放手恐怕就此大權旁落，所以一定要處處批判處處阻撓，讓五六年級只能
當隻聽話的狗。
常常在四年級管理的組織裡，因為資歷往往比能力和績效來的重要。就算沒什麼實質
表現，四年級總是能憑著在公司的年份，輪流坐上公司裡各部門的高位。問題是，四
年級並非凡事都專業，卻往往都自以為是倚老賣老，又愛事必躬親，所以每到了新位
置上，都會把部門裡搞得雞飛狗跳，也把人力時間浪費在很多看似必須其實無謂的管
理，可能還把原來部門的工作成果和節奏打亂，純然消耗員工的生產力和公司的競爭
力，但為的只是突顯他的重要。「將帥無能累死三軍」，這正是四年級管理層最貼切
的寫照。
因為四年級對於目標和路徑早已成竹在胸，他們需要的其實只是聽候他們差遣的棋子
，而不是有思考能力的軍師和日行千里鞭長莫及的戰將。他們口中所謂的「團隊合作
」並不是真的群策群力，而是由他們負責指揮，別人出力（收拾殘局）。大多數五六
年級在辦公室都忙的不可開交，為了業績，為了報告，為了行政流程等等，到了好不
容易都搞完的時候，領導高層還會弄來一些原本想不到的會議、跨部門協調、客戶服
務、教育訓練、腦力激盪等等一類的工作，為的就是不讓部屬有太多時間思考。因為
思考是四年級的事，五六年級聽命服從就好，拼死達成使命就好，邏輯簡單就好。懂
得思考的五六年級當然就不會是一個好員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