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險過鬼門關

險過鬼門關

我的姥爺現今八十好幾。早其在晉豫一帶革命數年,連年打仗,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吃了這頓不知有沒有下頓的。一輩子不信教,不信命,算是個真正的唯物主義者。但有一件事,至今談起仍讓他不可理解。

  戰爭年代,夜晚行軍不是甚么稀罕事情,更有甚者,有緊急通知命令時,會派一人或兩人去完成任務。我的姥爺一次也“有幸”光榮了一回。

  那次大概是47年解放焦作的一次戰斗,我方頻頻告捷,收編敵軍不記其數,偶有頑固不化者,也會對其隔離審察,然后教育,收編或發給盤纏,送其回家。

  有個敵軍小頭目被抓,不思悔改。我方人員實在忙不過來,就派老爺押其連夜趕回總部。老爺接到命令。立刻出發。
  一晚不敢怠慢,心里打戰,表面卻不敢露半點“怵”色。

  就這么黑燈瞎火大約走了三四十里的路程,兩人不知跌了多少跤。突然,視線感到亮了許多,遠處先是星星點點那么幾處燈火,后來越來越多。姥爺心里疑惑:雖說這條路走的不是很熟,但也走過不只一次,從未發現有過中間還有村莊、集市什么的。可轉又一想,近幾天來,戰斗多如吃飯一般頻繁,莫不是行軍露營?但是什么人的營地呢?是自己人當然好了,若是碰到敵人,非但完不了任務,恐怕自身也難以保全。看看天上星星,感覺是三更天左右。

  心懸起不少,找了個蔽靜處點了只煙遞給俘虜:“咱們都是老鄉,要互相照顧才對,今天我如果不給我出麻煩,只要你不亂叫亂嚷,你就是照顧我,改明我到了總部一定給你美言,保你沒事。”俘虜沒啥表情,沒點頭也沒搖頭。姥爺心里著急也不敢露出,硬著頭皮碗前走。

  走了十多米,燈光更多了起來。是個村莊!姥爺的第一感覺就是正在走進一個村子。心里就穩了很多,心想一定不會出甚么大差子,沒準還會有村民幫忙呢!心里一陣高興。急急向村子走去。

  果然是個村子!姥爺在一座院落駐足,院門是廢玉米桿做的,掩著,但沒甚么更安全的安全設施。推門進去,敲門……
  房子是土坯房。

  未幾,從房子里走出一年輕女人來。看其極似老百姓裝扮,并無甚么危險,忙上前說:“我是555部的(555部在當地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現在押解俘虜回總部,正好路過你們這里,看能不能給點幫助?先在你這歇歇腳,十分鐘后馬上走。”女人點點頭,把兩人讓進了屋內。

  進屋之后,女人很熱情地對姥爺說:“你們在前方打仗,我們也沒甚么忙可幫,能幫甚忙算甚忙吧!你看看,這家甚么也沒有了,只剩個炕還能瞎躺躺,睡上一會兒,我把你們叫起,再走不遲!對了,還有,院子里還有輛小平車,還有頭驢,呆會兒給你們備上,也讓你們輕省輕省。”

  姥爺說:“借你這休息一下可以,不過,看你這,我們如果睡了,你就沒地睡了,況且,我們有紀律的!”女人也不客氣,道:“那你們就在這靠墻跟兒的那平車上睡會兒吧。過會兒,我叫你們。”
  姥爺將其謝了,躺倒便睡。
  ……
  一覺醒來,天以大亮,只覺混身沉沉無力。

  然更讓他吃驚的是:自己竟睡在一座墳的跟前。不盡到吸一口涼氣,頭皮發炸,“俘虜呢?”四下望去,在其背后不遠處,緊靠著一座墳的是一口看上去并不很舊的棺材,棺材上躺著一個人,正是那個敵軍俘虜!急向前看個究竟,好在俘虜并沒死去,只不過睡的更沉而已。棺材旁是一些不象樣的衣服。心里便明白:這是座被盜沒多久的墓!

  急叫醒俘虜,問昨晚發生過甚么事情?奇怪的是,俘虜先是嚇得呆若木雞,楞了半天才說昨晚甚么事情也記不得了。
  姥爺帶著俘虜撒腿就跑。

  事情再被提起的侯,姥爺除恐懼之外還有,那個俘虜為甚竟也啥也不知?要知道,俘虜跑掉的話,頭也就難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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